意何时离开。”刘裕道。
“那这钱你拿着应急。”王谧见劝不住刘裕,只好于衣袖里掏了一下,拿出一袋银子就往刘裕手上塞。
“王将军,这钱我们不能拿。”刘裕还未回话,萧文寿就开口拒绝了,这让王谧一阵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刘裕一家。
“大哥,算了,我们还有点盘缠回京口,心意我领了。”说着,便不再理会王谧,扶着萧文寿慢慢离去,留下王谧一人还在眺望。
他一介公子哥,却是不懂的民间的推搡,被拒绝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应当为一介英雄啊。
王谧看着刘裕离去的背影,一句感叹莫名的弥上心头。
明知王府为虎穴,依旧视死如归来。
事了淡泊拂衣去,潇洒深藏功与名。
王谧突然想起,刚见刘裕时候,那一句铁骨铮铮的愿以己之身换全家安稳富贵,这份气魄已经压过大晋万千男儿,也足以让他佩服。
短短几天的接触,王谧却是相信,以刘裕如此魄力和未知深浅的才华,定然不会默默无为。一个人将生死都看淡了,还有什么是拼搏不成的?
只是如今或许是如他所说的士族垄断,寒门子弟挣扎于温饱,难出头而已,这时机未到,是落魄了一点。
但是,自古乱世出英雄,起于草莽者不在少数,不看低任何一个人,是他王谧一贯良好的修养。
这大晋还能稳定多久?谁也不好说,皇帝与谢相已老,朝中两个皇子争权夺势。
而朝野之外,五斗米教横行,各个士族大家到处拉帮结派,而当年想要纂位的桓温家族底蕴犹在,其子桓玄有龙虎之风。
外敌又有秦国,吐谷浑,羌人,个个虎视眈眈,简直就是内忧外患。
只是如今,老皇帝,谢相与父亲还在,还算各方平衡,稳住了局势,但这大晋三家,若有一方倒下,就难说还可以持续多久了。
看着刘裕一家步履蹒跚,但是,在空旷的乌衣巷中,在王谧的眼里,却是十分的快速,他感觉不到片刻而已,就已经看不到刘裕一家的身影了。
再呆了一会,见刘裕一家依旧没有回来,王谧只好暗叹一声,转头回了王府。
才刚进门,便看到王劭随了上来。
“如何?寄奴没回来?”王劭看了看王谧背后,没有见到刘裕,便问到。
王谧闻言摇了摇头,并不作答,事情明摆着,回话也是废话。
“如此或许也好吧。”王劭叹了一句,面无表情的拍了拍王谧的肩膀继续道:“你这妹妹胜过这天下的男儿许多,不是英雄儿还真配不上我这虎呶,不可随意点亲啊。”
“寄奴敢来我们王府,已然是将生死看淡,足见其胆魄。见我两人,谦虚之余却不自贱,乃是傲气十足。食鱼之辩,不语则已,一语便是惊人,可见其机敏与才华。
虽为一介草民,却不失为一代豪杰,如此难道还未算英雄儿?父亲怎么可以说是随意点亲呢?只能说是有缘无份罢了。”王谧不服,辩道。
“刘寄奴虽然不错,的确是语出惊人,但是,当今天下,枭雄众多,名将也不少,年少成名者如桓温之子桓玄,人均言他有龙虎之姿,而且有桓家作后盾,其叔父桓冲乃是一代名将。
而刘寄奴却是一无所有,以何争锋?就算他是英雄,也不知能不能在这乱世活下。”王劭直视着王谧道:“而且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或许我们看错了呢?”
“......”
王劭的话给了王谧一阵冲击,令他无法反驳,他知道王劭的话十分有理,这时代,家族底蕴可能是刘裕奋斗一生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如果刘裕留在王家,有他们扶持,或许才真的有一番作为。
“谧儿,父亲知你心善,好结各方豪杰,只是王府未必适合于刘寄奴。”王劭安慰了王谧一句:“而且久居安稳人易废,离开,对他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儿,毕竟人往往是只有在绝境之中才能迸发潜能,未来如何,就随缘即可,强求不得。”
随缘吗?王谧看着王劭脸上挂满着的爽朗笑意,顿时也是一阵廓然开朗,好像刚刚刘裕也是如此随性吧,三人之中,却是只有自己局限了。
“容儿可是到了大厅了?”王谧收拾了一下心情,终于也笑道。
“早到了,刚刚还寻你来着。”王劭说着,笑意更浓,他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却是充满了自豪与爱意,帝国虎姬,名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