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勤勉的官儿,深夜听人敲鼓鸣冤,即刻起身办公。此刻他身着五蟒四爪的官府,素金顶子,端坐于公堂之上。这人四方脸儿,薄嘴唇,上唇一道美髯,两只炯炯的眼睛好似两道闪电能刺透人的五脏六腑。
惜恩往公堂上一跪,不等问,便大放悲声道,“小女子冤枉啊,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马四海看了看下面的情况,心中便猜出一二来,一拍惊堂木,“下面所跪都是何人,有甚冤屈,还不一一道来。”
“小女子白惜恩,是葫芦屯陈家的义女,今夜小女子要出葫芦屯,这几个流氓却拦住去路,不让小女子通行。”
马四海听惜恩说完,等了一刻又是一下惊堂木,“可有此事?你们为什么要拦住她的去路?”
刚才的那几人早没了气焰,此时进了衙门,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嗫嚅不敢言。过了良久,仍是领头的那位回道,“回禀大老爷,我们是受人之托,只要今夜不让白姑娘出葫芦屯就能得十个铜板,这是实话,并不敢欺瞒于大人。”
“哦?”马四海心中‘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事尚有隐情。“白惜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惜恩捂着嘴巴抽噎了一刻,“民女要逃婚。”
“由古自今,但凡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独自一人逃婚岂不是不孝?况那陈家又是你的养父母,你这样做更是不仁不义。”马四海说的格外义正言辞。
“可是这桩婚事原是我爹娘也不肯同意的。”惜恩低下头来,轻声道。
“真是岂有此理,难不成有人想强取豪夺?我丰泽县内还容不得这样的奸邪小人。”他说的声色俱厉,冷笑一声,“不过这事本官也不能全凭你的一面之词,到底孰是孰非,还要让那家人过来当面对质才好定夺。”
站在马四海身旁的刘师爷急得两只手拧成了麻花,眼看这事再盖不住,只得硬着头皮,俯身在马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
县衙的后堂内,马四海气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一时马夫人并儿子马骏一同进得门来。
“你们俩做的好事!”马四海不容分说,抬手将桌上的茶盅扫落。破碎之声吓得马夫人花容失色。
马骏不敢狡辩,扑通一声跪在爹的面前,“这事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因见那女子生的花容月貌,便动了心思,央求母亲着人前去说亲,并未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马夫人先见得夫君发怒还觉得些理亏,此刻正了正身子,先安慰儿子道,“这事与你无干,你起来说话。”
马四海冷冷瞪了一眼马骏,马骏哪里敢动,只得乖乖的跪在原地。
“我家骏儿要娶她一个商户人家的闺女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她既然敢闹到县衙里来,实在是不识抬举,我看不拘什么罪,开发了才是正经。”
马四海哀叹了一声,心中自责平日里对儿子管教不严,出了这档子有失颜面的事情。可是此时这事已经闹开,还是先了结了才好。不然一旦闹将出去,他颜面上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