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抬抬脚的事儿!”看着在自己鞭下哀嚎的两名矿工,鹰眼监工忽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满是自得之意。
虽然被抽得死去活来,两名矿工四只拳头同时握紧,额头青筋弹跳,眼中深刻仇恨射出,同时身躯内就有一股莫名气息涌动,就像是要苏醒的猛兽般。然而那股气息刚刚腾起,两人左锁骨上绞着的一条细小银白枷锁,灼灼光亮一闪,那股气息就此沸水泼雪般消失乌有。
弟兄俩对望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悲怒与愤恨。
“严斯二老爷,严森大老爷在库房,让你过去一趟。”这时,又一名监工匆匆走来,插手对鹰眼监工禀报道。
鹰眼监工收起鞭子,看着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挣命的宁家弟兄,冷冷一笑:“再给你们弟兄一次机会,自今天起,必须与以前的产量看齐,如果还敢继续偷奸耍滑,嘿嘿,二爷我将你们鞭成肉泥,脑袋挂在这架子上示众。”说着,鹰眼监工抖着钢丝软鞭,大摇大摆向着库房走去。
凡是他经过之处,正背着大铁篮吃力走向库房的矿工,都浑身一抖,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看到这一幕,鹰眼监工大为得意,随手两鞭抽在距离最近的两名矿工身上,给两名矿工腿上添了两条粗大血痕,骂咧咧道:“一群不打不走的贱种。”
看着鹰眼监工的背影,挨打的宁熊矿工梗起脖子就要喊什么,他的大哥宁应一按他的脑袋,狠狠瞪了他一眼。
见鹰眼监工走远,宁应解下破烂裤子的腰带,小心抽出几根手指粗细、浓郁青木汁液的清香散发的藤条,然后用力扭烂,小心给弟兄敷在身上。这藤条一敷上,宁熊身上恐怖的伤口,立即外流的血水放缓,并慢慢开始愈合。
宁熊抢过两条,捏碎给兄长敷在身上,一边忿忿道:“大哥,明明这个矿洞矿脉将尽,矿洞下面的几百弟兄天天拼死挖,也就这小半筐血玉,这厮却以为是我们偷奸耍滑,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要告诉他?”宁应转头见矿工、监工都离着老远,没有人听到自己弟兄说话,木着脸道,“咱们宁家已经完了,咱们弟兄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我正谋划着怎么利用这件事,将严家这群狗贼,最好是将严守那老贼,给引下井,然后,轰,与之同归于尽!”
宁熊双眼一亮,脸上莫名神采透出,咬牙狠狠地道:“就这么干!咱们现在生不如死,真能拉着严守老贼垫背,可是赚大了,地下爹娘有灵,也必然高兴。”顿了顿,宁熊又皱眉道,“大哥,我好像听到监工们在背后嘀咕,说什么白沙亭城严家已经完了,城主严守老贼也死了。”
“什么?你怎么听到这个消息的,可是确切?”宁应吃了一惊,揪着宁熊肩头,厉声道。
“我昨天晚上起夜小便,偷偷溜到监工区,一群监工在大吃大喝时说的。看他们神色惶惶,不像假的。”宁熊道。
宁应眼神犀利,死死盯着他:“你跑去监工区干什么?”
宁熊“嘿嘿”一笑,没有作答。
宁应清楚他心思,知他想要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将严森、严斯这对恶魔给弄死,自己又何尝不这么想?当下微微叹了口气,就不再理会。想象着近几日严森一直不露面,严斯脾气大为暴躁,失手抽死了六七名矿工,而一群监工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不像以前那么严酷,对于宁熊的消息他心下就信了七八分,捏着拳头,沉声道:“如果真个老天有眼,有人帮我们宁家报仇,将严守那老贼给杀死,那你我弟兄,这一辈子就与之为奴,并且再送一份大礼给他。”
宁熊一脸肃然,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