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来运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仇笛,直喊着:“指导指导,这个,形象气质俱佳,我们花好大功夫培养滴。”
那边人给拉走了,这边耿宝磊也听到自己的死法了,被踢起了飞刀,钉在墙上了。
戏一说,就开始,试了几次,郝来运直怕再出漏子,邪了,武打指导直夸仇笛身手不错,挽刀花蛮像个样子,耿宝磊更是一技独秀,刀搠透心凉是这么拍的,射出来刀……马上切的下一镜头,下一镜头,穿着衣服上就粘着刀,像插在胸口……耿宝磊穿着带着的刀衣,往墙上一贴,双目一睁,嘴角流血,好一个死不瞑目。
“好,就这么睁着眼睛死,太有型了。”导演从镜头里都看得喊上了。
开拍,一队巡逻勇卒从城墙下走过,喧闹声起,有人闯关。接着从城墙上飞下来一位劲装持刀的侠客,队伍围攻而上,他左一刀,砍死一个、右一挑,搠死一个,飞起一脚,踢飞一个……直打到仇笛面前,砰砰左右两刀相碰,都是慢动作啊,跟着钢丝一起,把仇笛吊起来了,而主角却做着单手托人的动作,钢丝一甩,甩到了城墙上,怎么看也像主角把官差,给扔出去了。
咚……撞到了城墙上,仇笛哎哟了一声,撞得屁股生疼,呲牙咧嘴地被放下来了。
啊……耿宝磊装腔作势地来了个惊恐表情,贴墙、瞪眼、死不瞑目状。
“停!”导演喊话了,众人一兴奋,这下好了,仇笛刚爬起来,那导演却又喊着:“摔城墙上那个动作不错,再来一回。”
“啊?”捂着屁股刚站起来的仇笛,瞬间苦脸了。
郝来运可乐歪了,直和那位副导吹着,瞧瞧,没骗你吧,我们这儿人文化不高,素质还是挺高的,就这死相,专业水平也不过如此啊。
这一关在仇笛的一瘸一拐和耿宝磊一脸幸灾乐祸中,总算过去了,群演没什么地位,交了服装,现场领钱领盒饭票就打发了,两人很荣幸的在这里赚到第一笔钱,二百二十块,本来是整数,被发钱的郝来运给扣了八十中介费。
不过让两人更感兴趣的是吃饭的场面,三辆大货厢就停在城墙根边,整个货厢都是泡沫箱装盒饭,即来即吃,即吃即走,两人以群演的身份在旁边转悠了好久,有点明白为什么管千娇要让来实地看了,还专门提到就餐。
盒饭的菜品,质量、价格、数量,那几乎是对整个影城基地当天剧组人员多少、经营者收支等商务细节,最直观的反映了。
这份情报。轻而易举地进了仇笛和耿宝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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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三个人从羊尾巴胡同转悠出来了。
今天结束早,早早吃了饭,管千娇忙着整理几人收集回来的照片,仇笛草草说了影视基地的情况,看管千娇忙乎着,包小三又不停地骚扰,干脆,把人都带出来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管千娇心领神会地对他笑了笑,那笑挺甜的,很纯,让仇笛咂摸了好大一会儿。
小三是被以喝酒的名义带出来的,一听两人居然上镜头了,还挣了两百多,他的脑子开始转了,拽着耿宝磊道:“我说,今天我也发现了一个好机会,那幢烂尾楼,一家子收破烂的,那分类的,光塑料瓶子,应该就值一两万。”
“你什么意思?”耿宝磊晕菜了。
“你咋这么笨呢,我是说,这个生意咱们其实能干了啊,”包小三道。
“什么生意?”耿宝磊没明白。
“一年四季不缺瓶子捡。”仇笛笑着道。
“对,还是仇哥聪明,没本生意的,你们干不?我可能找上人。顶多贿赂下影城那些管事的,这片破烂就全归咱们了。”包小三的发财大计,终于讲明白了。
这个直接能把人雷倒在胡同里的理想,耿宝磊可是无语了,仇笛笑着道着:“理解一下啊,宝磊,每个人都有一个逼格的理想,像放羊的说,我发财了以后就不放我儿子放羊了,我雇人放;就像收破烂的说,等我有钱了,我把这地方全承包了,破烂全归我,不让别人捡……还有屎壳郎说,等我有钱了,我把周围厕所都包圆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耿宝磊在笑,包小三隐约听明白了,他不高兴地问:“是不是骂我呢?”
“吃屎去吧你,以为夸你呀?多少事不能干,你就配捡破烂要饭……别拿没脸皮当有骨气,那不光荣。”仇笛好像有点生气了,狠狠斥了包小三几句,径自走了。
仇笛横起来,能把包小三镇住。包小三挠着脑袋,半晌才回味过来,他看着耿宝磊巴巴瞧他,终于醍醐灌顶了,深沉地道着:“仇笛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干点大事。”
“对了,别误解他就好。”耿宝磊语重心长道。
“办个破烂加工厂怎么样?”包小三兴奋地迸出来了,耿宝磊脸一苦,他解释着:“咱们不捡,把几个省的破烂都收回来深加工,绝对赚钱。”
终于有个逼格点的理想了,耿宝磊听得哭笑不得,匆匆就走,包小三追着他,谍谍地讲着发财大计。
自小养成的性格恐怕要跟随一生,从小就跟着父母漂泊的包小三,漂惯了就没个安生的时候,大计还没有讲完,他又发现新目标了,那位宰了他们几百块钱的川味火锅店,那家子包小三早打听过了,姓胡,大个子肉墩,大名胡雷,又和往常一样,来倒炉渣和和垃圾了。
“你想干什么?”耿宝磊一看情况不对,拽住他了。
仇笛拎着一瓶刚买的酒回来了,一看包小三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笑着道:“你别犯诨,就你这身子骨,打不过那傻缺。”
“不是,我特么就瞧他们家不顺眼,宰了咱们好几百……这场子得找回来,否则老子看着他,心里就憋屈,我对你们讲……”包小三有点诨,可并不傻了,甚至有时候,小聪明比大智慧还聪明,这不,歪道子一讲,听得仇笛和耿宝磊大眼瞪小眼了。
“行不行啊?他能懂那事?”耿宝磊怀疑可行性了。
“有可能吧,看他没傻到那程度。”仇笛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包小三斜眼歪嘴,坏笑着,仇笛扬扬头道着:“别跟人打架啊,这地方咱们面生,打起来肯定吃亏。”
“放心吧,咱智商不高,可他不更低么。”
包小三道,缩着脑袋就走了,他蹲到了路边,掏着手机,那部他自用的,好长时间没开机了,此时开了机,扬扬手喊着:“肉墩,来啊,看部好电影,会演了给你发烟。”
嗯,肉墩果真放下车,颠儿颠儿跑上来了,接了一根烟,高兴地别到了耳朵上。
这孩子是真傻,根本不记人,只认烟,给烟的都是好人。
包小三拿着手机,放着视频,递给了肉墩,耶,啊哦啊哦雅蔑蝶的声音响起,仇笛和耿宝磊互视着,快憋不住笑了,把肉戏给傻缺看,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还真懂,转眼间,肉墩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已经挂上了亮晶晶地口水。
估计这是包小三聊以自慰的存货,几分钟看完了,包小三问傻怔的肉墩:“会演么?”
“会,就这样。啊哦啊哦…”肉墩来了个摆胯动作,一下子把仇笛和耿宝磊笑翻了。
“演的不错,再给一支。”包小三给肉墩又来一支烟,肉墩傻乎乎接住了,小三的坏水憋出来了,严肃地道着:“不过还不算很好啊,你看这画面多美……可都没穿衣服啊,要想演好,就不能穿衣服……”
嗯?肉墩有点不明白这剧情的设计了。
小三拿着一包烟教唆着:“应该脱了衣服演,演得像了,直接给你一包烟……快啊,这么多人,都等着看呢,一会儿都给你发烟呢。”
边说包小三一把搂了自己的褂子,露着光脊背,又作势解裤带,作示范让肉墩学。
“哦。这个我也会。”肉墩太敬业了,一解褂子一扔,光膀子就出来了,仇笛刚要拦,这货的一松裤带,裤子早扔了,包小三指着街上,他还真就光着屁股跑到街上,啊哦啊哦做动作了。
小三这坏种,自己马上穿好,抱起肉墩的衣服撒腿就跑,满街吃饭的这么多,呃呃被噎住了,瞪着大眼,那句我操愣是憋不出来,半晌又是轰然大笑,有人趁乱起哄喊着:肉墩你准备挣多少烟?
还有人在喊着:“好,一脱上位,再脱成名,哎呀,这脱光了,得成明星啊。
“喊大声点,*。”又有人喊着鼓励。
笑声从街头传到巷尾,喝酒的演职、吃饭的群演,还有镇上的婆娘,街上、巷口和窗户,处处都是人脑袋,被肉墩那兴奋的摆胯动作逗得笑得前附后仰。不时地有人给他扔烟,越扔肉墩越兴奋,俨然如明星走红地毯一般,全身光溜溜接受着万众瞩目。
这时候,仇笛追着包小三,不时在背后扇一巴掌,这事太损了,损得他都心虚了,包小三却是拼命跑着,转了个大圈,把肉墩的隔着川味火锅店的墙扔进去了,这时候早听到店里乱套的,笑声叫声喊声不断,有不少糙爷们在扯着嗓子喊着:
“艳红妹子……你哥发春了,在街上光着屁股跑呢,赶紧看看去……”
三人窝在墙根,谁也没想到引起偌大的轰动,气得仇笛和耿宝磊一直在捶着坏笑的包小三,直到饭店再闹腾起来,三人不敢停留,趁着方起的夜色,溜回了住处,紧紧地堵着门,收拾好行李,轮流睡觉留人放哨,随时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