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哪儿那么容易呢?年节下的,我巴巴地请个外人进宫里,不但惹人闲话,说不定还得给她带来麻烦。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见不到就见不到罢。我又不比贤妃妹妹,家里人是正宗的皇亲国戚,怎么进宫都没什么说法的。”
贤妃打刚才就有一口气在,被点出来却也不服,索性不吐不快:“皇亲国戚也有皇亲国戚的难处,宫里没人说闲话,朝廷上就没人说风凉话了不成?不说别人,就说您那好姐妹的夫君,从前还不是一口一个“外戚误国”,我只想问问我们林家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儿,要让他孜孜不倦地在皇帝面前提点着?”
文茵也动了气:“难不成你们林家没做十恶不赦的事儿,就有理不让人说一点毛病?我姐妹的夫君不过是为国家,为皇上考虑。就是不小心带上了你们,也不是故意逮着你们没完没了地说。不就是因为吏部那点事上了书嘛,要不是你们家死活插手,也不至于被他和御史一起抓着错处!”
她两个互相指责。隐隐是要吵起来,倒把旁边随侍的女官唬了一跳。赶紧拦了自己主子,低声劝慰,连话都是差不多的:“娘娘今儿个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干嘛和贤妃(盈贵妃)娘娘这个样子?娘娘且消消气吧。这样做也不成体统不是?”
最先缓过来的是文茵,她低笑一声,扶了扶额头:“也许是刚才宴上喝了几口酒,酒量不行,怎么就醉了呢?一醉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贤妃却是无心装下去,自顾自地笑了两声:“罢了,贵妃娘娘你又何必这样?不过是几句心里话,说开了大家明白就算了。”
文茵刚刚眯上的眼顿时睁大了,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朦胧起来:“是啊。都是心里话。都是我们两的心里话,一个好姐妹走了不能送,一个家里人被怀疑只能忍。我们算什么?一群可怜虫!”
旁边不管是她的人还是贤妃的人。都吓得一声不敢出。
贤妃也痴痴笑起来:“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可怜虫,一群心里在哭脸上还得笑的可怜虫!”
庄严的国公府里,被勉强拉来的林慕遥神情不属。
林国公一拍桌子:“你在想什么?我问你,皇上把你调回来,却迟迟没给你什么官职,你就没什么想法?”
林慕遥木木答道:“没有啊。可能皇上还没想好让我做什么吧。我不急。”
林国公痛心疾首:“毫无志向,你看看你回来这些时候,做了什么有用的事?算了,跟你说也没用,等过段时间我进宫。问问你堂姐,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位置好的官职。”
林慕遥想到那日里进宫所见苦口婆心的贤妃。心里有点难过,不由得出声劝阻:“伯父,你这又是何必呢?堂姐在宫里已是不易,您进宫一趟不跟她说些好事,让她高兴,非要拿我这点小事去麻烦她干嘛?”
林国公没好气道:“要不是家里的男人个个都像你一样顶不起事来,我又何必去找她?”
林慕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那伯父自己也是顶不起事来的人喽?”
林国公拍案大怒:“你说什么?”
林慕遥干脆回道:“本来就是,若伯父自己有本事的话,早就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不是仗着姑母和堂姐的势,在各部里胡乱插手!”
林国公气得发抖:“小子,才去了西北几年,就敢跟伯父叫板了是吧?是秦霜寒给你的面子!你别忘了,自己是姓林的!”
林慕遥懒得再跟他多话这个姓什么的问题,转身就走。
林国公在他身后恨恨地摔了个杯子。响声清脆。
他一路回屋去,朗云见他脸色不好,就询问出了什么事。他一五一十说出来,本以为朗云定能站在他立场痛斥林国公,谁知朗云却未这样:
“这事儿自然是你伯父不对,但你那么说话也着实没规矩。好歹没有嘲讽自己长辈的理儿。”
林慕遥兀自不甘:“是他为老不尊在先。靠着妹妹和女儿横行霸道,有什么好光荣的。”
朗云蹙眉道:“这话儿说的就更过了。要这么说,我也是靠着姐妹的势才能嫁给你的,我是不是也该找地儿去反省反省?”
林慕遥嘟囔道:“这事儿跟咱们的事儿不一样。”
朗云一笑,梳着少妇发髻的她多了些宽容忍让:“有什么不一样?不外乎是踩着别人的苦楚,享着自己的福。谁又比谁高贵些?你又不是女人自然不清楚宫里的女人过得是什么日子。以前我只是心疼阿茵,讨厌你堂姐那些出身高贵的人,现在想想,不都是一样么。笼中鸟,天天吃好喝好,可不知什么时候,主人生了气,就不知道要受什么风吹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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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交代点支线内容,一个长着替身脸的女人又一次受到打击,剩下两个吃醋的互揭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