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迪南的路……就是皇帝陛下吧。”菲莉雅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心头如鲠在喉,明明没力气呼吸,却吞吞吐吐地倔强问了出来:“你要走的路……也是皇帝陛下吗?”
“唔,是啊。”腓特烈忧愁地看玻璃外面的月亮:“西方势大,神罗式微。巴法里亚、哈布斯堡王室、西里沙合并成三元帝国,是唯一走向,这是地缘因素决定的宿命。明兴城已经很脆弱了,如果斐迪南成功联姻,提前组建二元帝国,巴法里亚只会被迅速鲸吞。我没的选。”
“所以,如果你走投无路,你不会排除使用政变作为手段,是吗。”菲莉雅忽然忘了他的爱情,忘了自己的心意,专心去替他评估风险:“但是无畏骑士团、长驻禁卫军和龙骑兵,都会影响政变的结局;一步踏错,你会上断头台。你和我说这些,只是在试探龙骑兵的立场吧?”
“你……你怎么知道?”腓特烈的旁敲侧击还没过半,就被人揭开老底,顿时有种内裤飞了的羞耻,捏着茶杯僵住了,尴尬的脸色半天都融化不掉。
“因为太了解你了啊——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菲莉雅见他皱眉,就有不悦的冲动,恨不得伸手轻抚他额头,把那愁纹抹掉。但是偏偏不敢如此亲昵,只好轻快地曝自己的黑历史,言笑晏晏之际看见他的眉头舒展开,就格外欢喜,仿佛连安慰他都能独享一份乐趣:“我小时候崇拜曾祖父,想重现他的传奇,被尊称军神。所以从小就吵得像个野孩子,14岁时,其他女孩恋爱嫁人,我却被骂得狗血淋头关了禁闭。最后爬窗户摔下去,离家出走,仗着一些军事基础,去国防部参了军。还好上级照拂,让我有机会立功,直到被招募进龙骑兵才和家里重归于好。所以,你那剑走偏锋的性格,我可是熟悉的很,捏一下你的脉搏就知道你脑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腓特烈哈哈大笑。菲莉雅见他高兴,也捧唇莞尔,然后看见腓特烈伸头过来,一副送给你问斩的蠢样子:“给你摸摸,你猜猜我有没有胆子政变?”
菲莉雅瞥他嗔道:“你当然没胆子!那可是功败垂成万骨枯的决策,你可……”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探,两指压在他颈动脉上,忽然,她的声音细弱下去,因为触到他躁动的脉搏,激烈如剧震的音叉。
腓特烈瞧着她,走了神,双目像在凝望她,又像失去魂魄在发呆;他的手也探到锁骨上去,渐渐要摸到菲莉雅的手。
“你……”菲莉雅什么都没问出来,连个承诺都没拿到手,却哆嗦着抽不回手来——她按了两秒,才知道腓特烈脸上泰然自若,脉搏却快如战鼓,仿佛指腹下按着只疯狂挣扎的蝈蝈。
菲莉雅忽然发现,腓特烈并非像她幻想的那样诚实,因为他已经习惯虚伪,像个不动声色的政治家,就算紧张得脉搏雷动,脸上依旧风轻云淡,不露半分惶恐——他允许自己察他脉搏,不就是想让她晓得,真正的腓特烈是个什么角色么。
骑士长的手像焊在腓特烈脖子上,与其是害羞想抽走,不如说期待被抓住。然后腓特烈轻轻捏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问她:“我不在乎龙骑兵是什么立场。可是,假如有一天,我真的丧心病狂地围攻皇宫,请你不要出现在战场上——这个冒失的心愿,不知道你能否答应?剩下的全是我自己的事;胜利了我无悔,战败了我无怨。”
菲莉雅睁大眼睛瞪着他,没想到自己偷听来的消息,他竟敢当面亲口承认。她牙齿咯咯战了会儿,用力抽回手,低头冷笑道:“连这种话都敢对我说,你真是铁了心要孤注一掷了啊。我把你当绝世好友,你才敢吐露可怕的野心吧?”
腓特烈低下头,十指犁进头发里,默认一切,却盯着鞋子吐出一句:“不想在战场上看见你。”
菲莉雅冷笑完,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抱胸闭目,倨傲宣布:“龙骑兵必须为了皇室而战。无论是在阿尔卑斯山脉,还是霍夫堡皇宫,任何敢伤及皇室成员的行为,都会被斩钉截铁的就地斩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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