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家伙一边说着骇人听闻的话,一边在漫无目的地玩指甲:“总之,有朋友连夜告诉我,大卫说你是公馆爆炸案的幕后资助人……”
奥本海默险些心脏停跳,睁圆眼睛炸出一句:“怎么可能!”顿时迎来议员们侧目而视,吓得奥本海默连忙推着腓特烈到墙角里,小声狠狠辩白:“那都是污蔑!我根本不认识大卫这个人!”
腓特烈事不关己地翻白眼,耸肩摊手:“那就让我放心了。您是本地首屈一指的银行家,怎么会去炸军方高官的公馆呢?如果真是您,那您的后台未免也太硬了,想一想都叫人瑟瑟发抖。反正秘密警察已经展开调查了,我可不知道他们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那么祝您愉快。”
“你别走!”奥本海默心虚气短,抓住闲庭信步的腓特烈,奋力追上去,满头大汗地狞笑:“该不是你抓走了大卫吧?大卫可是在弗兰大使馆挂名的注册商人,弗兰大帝如果拍案大怒,掀起外交风波,你区区诸侯可担当不起……”
“您不是不认识大卫么?怎么这么知根知底?”腓特烈眯起眼睛,天真好奇地端详他。
“这!”奥本海默顿时凝噎气堵,哑了会儿才松开腓特烈,骄矜地掸掉华服上的灰,摆出倨傲的冷漠:“这不过是常识。我只是关心殿下的处境,力所能及地提醒一声罢了。您胸有成竹,我就放心了,请您好自为之。”
腓特烈感动莫名,热泪盈眶地攥住惊愕的奥本海默,握着他的手抖了两三下,才涕泪交加地哽咽道:“没想到……没想到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关心我的竟然是一直不顺眼的银行家。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欠别人的人情。您快动用关系,去秘密警察署查查案情进度吧,据说大卫和您都被列作炸公馆的直接嫌疑人了。”
“什么?!”奥本海默前列腺一酥,险些失禁。
鲁恩被他一剑穿心,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死了。其余尸首,俱已点齐,灭口工作完成得天衣无缝,秘密警察怎么会把大卫给挖出来?大卫暴露了还不算,他到底栽在谁手里,居然能被拷问到撬开嘴巴,把他奥本海默都顺藤摸瓜地拔出地面?
最他妈邪门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会由腓特烈警告自己啊?我看他不顺眼吧?明明一直都看不顺眼吧?为什么这个被自己坑得东倒西歪的傻哔,会一脸感动地告诉自己这些内部消息啊?他不会真的是个傻哔吧?
奥本海默仔细端详柔情万种的腓特烈,觉得这个多愁善感的少年真挚起来真的像个傻哔,属于不坑他都过意不去的那种。
但是,腓特烈吐露的都是雷打不动的真相。秘密警察的案情进展,关系到奥本海默的生死存亡;他不知道斐迪南到底是“不知道详情”,还是“明明知道详情却隐瞒他”。为了不再提心吊胆,为了停止忐忑不安,奥本海默必须靠自己的努力,去查明秘密警察的情报来源。
只有搞清楚漏洞在哪里,奥本海默才能先人一步,销毁证据,亡羊补牢。
再仔细想想,自己虽然乐此不疲地打击腓特烈,但是从来没有当面撕过脸啊?也许这个单纯直率的小笨蛋还蒙在鼓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