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保守派的席位偏少,票数弱势,所以只要议长同意,免税案就会顺理成章地通过,这就是为什么短短四年里,免税案会被大宰相驳回三次——因为每次都能在议院表决通过。
但是因为任期限制,议长不可能让免税案通过第四次——所以这决定性的一次表决,胜负基本上握在下一届议长手里。女皇亲临现场,就是要把住最后一关,所以就算托马斯德才兼备、口若悬河,他也没有丝毫胜算,因为艾莲娜绝不会允许托马斯当议长。
看上去最有资格的候选人,其实是被内定淘汰的候选人。
托马斯洋洋洒洒地演说时,腓特烈抬头一瞧,节操力灌入双目,顿时视力惊人,看见艾莲娜在御桌后面低头扶额,仿佛极度不耐烦,却没理由打断托马斯,显得忧心憔悴。
艾莲娜旁观议院的次数很少,她不懂造势。但是议长老于此道,他会熟练地引导思路,烘托气氛,煽动理念,用群体共识来动摇中立者,让人觉得他介绍的议案顺理成章、功盖千秋。
如果不打断议长的节奏,托马斯的呼声越高,艾莲娜行使一票否决权时的压力就越大。
腓特烈决定出来当坏人。因为他不在议院长驻,所以胡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腓特烈现在脑子发热,奉行两个凡是的方针:凡是让艾莲娜开心的事情,都要坚定不移地落实;凡是能给首长排忧解难的措施,都要雷霆万钧地贯彻。
所以他粉墨登场。
托马斯刚下去,腓特烈就拿五指扣着桌子,态度恶劣地捣乱起来:“每天呐喊民主啊民主,你们到底有没有为民做主啊?我说贪婪也要有个限度啊,每天哭喊着‘免税救市’,你们还记不记得市场就是被你们搞坏的啊?你们拿钱做了什么?工人住的依旧是棚屋,农民到冬天依旧空腹,城墙外面的贫民窟一口气绵延十几里,壮观得侵略军都给咱们捏一把汗啊!!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想着利滚利,能不能稍微在意一下切实创造物质财富的底层人口啊?等工人都冻死了,等农民都起义了,你们就都移民了对吧?对吧?”
腓特烈像个无理取闹的蛮横顾客,恨不得踩着桌子抱怨牢骚,喧嚣尘上的模样比不良少年还肆无忌惮,比街头流氓还招人讨厌;可是当议长怒目圆睁地敲锤子时,皇帝陛下却噗嗤一笑,忍俊不禁地好奇道:“让他说。在公正的殿堂里,必须尊重言论自由。”
腓特烈恨不得飞吻道谢,却只能恭敬鞠躬:“谢谢您的恩典。”然后他毫无教养地把文稿往桌上一摔,仗着会场鸦雀无声,更加嚣张跋扈地指着一脸愕然的托马斯:“就算你把免税案鼓吹得天花乱坠,我都会坚定不移地投你的反对票,因为皇室给你们免的税,全都被你们拿去放高利贷,不会给劳动力带来半分福利,只会加重社会的负担。真的,我要是让你当上了下任议长,老街上的泼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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