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撑着伞,气鼓鼓抱胸盯着他,撅嘴刁难道:“那您的病呢?伯爵殿下,您可是得了‘没有内衣就会死’的病呐,那可怎么办呢?”
腓特烈讪讪挠脸,目光飘开,哈哈讪笑:“原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啊。”
莉莉跺脚,脸红嚷道:“当然啊!我好笨啊,居然相信你的谎话。回去还跟艾莲炫耀呢,听说真蚕丝能治病哦,我今天可是拯救了宝贵的生命哦!结果被嘲笑了啊,被艾莲无情地嘲笑了啊,果然男人是绝不会用纯洁的目光打量我们的吧!混蛋,你怎么赔——不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哼。”气呼呼把憋着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脸一扭,闭目不瞧他,任性地生气。
艾莲听见了,掀开帘子笑道:“贵族打赌,当然会押些刺激的赌注啦,没骗走你的初吻就够克制啦,只算小赌怡情啦。有什么好生气的。好莉莉,快上车,别闹啦。”轻而易举就替腓特烈解围了。
腓特烈听见这直白悦耳的笑声,心脏跳的几乎妨碍了呼吸。他压抑住心里的悸动,仔细打量帘子后面的艾莲,瞧见她虽然掀着帘子,却在低头翻阅一些文本,并没有扭头望自己,顿时胆子大起来,肆无忌惮地端详她的侧脸,一边努力温柔地问:“请问您的名字是——”
“艾莲。哈布斯中央银行的小股东,陪伴两名西里沙公使来视察分行的运作情况。”艾莲镇定地撩开长发,扭头看紧张的腓特烈,继续面无表情,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冷漠:“恭喜您找回了失踪七年的家族帝兵,伯爵殿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腓特烈魂牵梦绕地思念她的歌声。在决斗的刹那,他仿佛从那苦闷又热烈的歌词里找到了知音,燃起了共鸣,那种心意互达、驱走寂寞的甜蜜,让他刹那间觉得世界上没有难题。所以他看见艾莲离开后,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火烧火燎的恐慌,愣是分开人群,追了上来,顽固地想问清楚艾莲的名字。
假如伫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从此失之交臂,再也没有第二次邂逅,老死不相往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他忐忑不安地追了上来。
而艾莲似乎清楚他的一切心思,腓特烈还没问完,她就直接痛快地自报家门,然后亲昵地报以微笑,继续招呼莉莉:“还不上车,站在太阳里干嘛呢?要么跟伯爵走,要么跟我走。你选吧。”
莉莉“哎呀”一声,跺脚嚷了句“讨厌”,收了伞羞愤地要登车时,腓特烈已经察觉到,他无论如何都挽留不住去意已决的艾莲,心急如焚地喊了一声:“艾莲——艾莲小姐,我非常感激您的歌声,请无论如何允许我请您喝一杯啤酒,顺便向莉莉阁下致歉。”
莉莉刚好掀开帘子钻进马车里,趴在柔软的地毯上,瞪大眼睛和艾莲面面相觑。
艾莲瞅了莉莉两秒,无所谓地吩咐:“你那么想去就去啊,我在车上等你。”
莉莉嘤嘤地说:“你不去我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