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捕后,慕容子骸把从前自己写的一份信上交给了警方。
“我花了很多的时间去遗忘,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不应该是这个结果的,至少你不应该。
你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在这个故事里,你却有着最是惨不忍睹的结果。
如果我是上帝就好了,我可以修改结局,润色情节,过滤罪恶,在那个故事里,没有那么多的血腥跟残忍,也没有无情跟冷漠。
我真的,只想你过得好一点,只是好一点点就够了。
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没能记住自己的脸,可你的脸却牢牢的记在我脑海里,尤其在他们一点一点分解你的时候,我却无比牢固的把你组成一个越发完整具体的形象。
你的头颅,你的躯体,你的的支离破碎……
在那一刻,我的精神世界也随你的分崩而离析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你来大山支教。
那时节,炎炎夏日,胡乱的刮起一阵妖风,我好像听到林中的妖精在摇晃着铃铛。
我总是坐在学校门口石头上发呆,衣裤都不知道是哪家哪户捐给我的。虽然我很爱干净,但我总是没办法避免我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皱巴巴。
我的头发永远是平头,是因为他们要掩盖我女子的身份。
我不好看,村里的人经常说我长得奇怪。我其实肤色很白,但一到夏天,人因为经常做农活,晒得黄里透红。
我如果当初没遇到你,我可能,连写这封信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头。毕竟村里的小孩都说我是傻子,时间一久,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傻子了。
但我其实也不是傻,只是年纪轻轻的,却已经对生活麻木了而已。
有时候,我总觉得是老天在怜悯我,才给阿莫林大山发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雨,才让我暂时得以逃离那方寸之地。
那时的你站在那个像昆虫躯干的木屋子前,是否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呢。
那昆虫躯干,每每风吹时,我都觉得它是活着的,而我偏偏就生活在里面。
村里没有壮丁,山里的学校被水淹了,我就被抓去做壮丁,一起排水,就这样我遇到你。
你好像第一眼就认出我是谁了。
我看得懂你的眼神,我们就像遇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相处融洽,却不会轻易的互撕伤口。
我们都有一种默契,就是不能声张,山里的路被堵了,山里的人很团结,山里的法律只是纸上谈兵。
你教我读书写字,还提出要跟我回家。
我是很怕的,我怎么可以带你回那个地狱一样的家。
可你却不怕,只说,山下的路被堵了,他们没办法上来的。
我虽然心虚虚的怕着,但也不忍你没地方安居就带你回去了。
你晚上,偷偷把我叫出屋子,小声的问,“你是被卖到这个地方的吧!”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一涌而出,我差点没忍住大哭起来。
但我……似乎已经很多年没哭了,麻木的哭觉,在那一刻松动后,又习惯性的压制下去了。
我想,那跟你一起读书写字,谈话人生的日子里,怕是自己一生,唯一轻松愉悦的日子了。
我感受到你的师长的关怀,母性的光环,还有朋友之间的心照不宣。
那些无关风月,无关血缘的纯洁感情,在我这一生都很难遇到。
雨停了,山里娃陆陆续续来上课,但山下的状况依旧不好,地方guan员因为这条路被抓了,包括一个民营企业的总裁也牵连其中。
我主动给看到我惊讶害怕的小孩子们让位置。
后来,他们上课,我就在教室外面的窗户外等。
我二楼的卧室的窗跟床连在一体,每每下雨,我总能看到山下乌云滚动的奇景。某天,我仰在床上,倒着身子看了外面一眼,林深云海,讳莫难测,也许是归家之路,也许是万丈深渊。
我们那时候,明明顺利的下了山的。
一路上,你一手抓着我的手,一手保护着自己的孕肚,紧张却又带着欣喜。
“下山了,我们顺利下山了,子骸,我们可以回家了。”
山野漫漫,及腰的草,一丛丛从身边拂过,夕阳里的你,像镀了金光,柔和却闪耀。
可是你怀孕了,实在没办法走太久,在百般纠结之后,我们还是在路上叫了一辆三轮车。
从此,我们就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