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拿的啊!”
电话那头突然换了声音,温父抢过电话对着温月破口大骂:“看你挺大了你妈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难听,给你脸你要吗?别在那边死鸭子嘴硬,自己干坏事还往你弟弟身上泼脏水!周日回家必须把钱给我带回来,不然你以后就别进温家门了!”
温月的心脏顿时像被一千根针密密麻麻地刺中,喉咙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被温父挂断,只听到一串串的嘟嘟声。
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一次呢?
小时候过年和弟弟一起出去放炮,温星调皮放炮的时候把新衣服炸出了一个洞,他怕回家被骂就说是自己往他身上扔摔炮。
任凭她怎么哭着解释,爸妈都不信她,大年三十的晚上,她被温父狠狠地揍了一顿,那是她记忆最深的一个春节。
还有一年暑假,那时候她家还没住楼房,平房内的家家户户挨得近,邻居之间都很熟悉。
她和温星一起去邻居开的小卖铺买零食,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卖铺老板找到她家,说丢了一部小灵通手机。
温父温母自然是袒护自家孩子,矢口否认是他们俩拿的。
结果第二天,温母在温星的枕头下面发现了那部小灵通手机。
温星瞪着眼睛说是她拿的,他都亲眼看见了,是温月自己怕被发现,才偷偷藏到自己枕头下面的。
温月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温父一个巴掌从床上扇到了地上。
最后,温父提着她带着小灵通手机去给小卖铺老板赔礼道歉。
温月咬死了不是自己拿的就是不道歉,温父当着邻居的面,一个接着一个的大耳光甩在温月的脸上。
那年她已经小学六年级了,十几岁的女孩子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
温父不仅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还当众把她的自尊心从脸上撕下,狠狠踩在脚下践踏。
从那之后,温家那个大姑娘手脚不干净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弄堂。
直到他们家搬去了楼房,温月有时做梦也会惊醒,梦见在以前的平房里,一群人围着她指手画脚,嘲笑她是小偷。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温月握着手机蹲在宿舍楼下抱住自己哭得泣不成声。
“温月?你在这干嘛?”
听到了有人叫她,温月赶紧胡乱地在袖口上蹭着鼻涕和泪水。
她肿着眼睛抬头,看见石老师怀里抱着一个红色大礼盒,满眼担心地望着自己。
“石老师......我......”
看到温月布满泪痕的小脸,石老师收回眼底的心疼,也没问温月为什么自己蹲在宿舍楼下大哭,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她指了指自己怀中的礼盒,“这是补气血的口服液,你出院前医生说你贫血,我特意从我老妈办公室拿的,她都不知道嘿嘿。”
温月受宠若惊地连忙摆手拒绝:“石老师,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哎呀,太重了,快帮我拿着!”石老师装作拿不动很吃力的样子。
温月赶紧过去帮忙,红色礼盒就这样被她抱在了怀里。
石老师得逞地笑道:“你在我的课上晕倒两回,你不收我罪孽深重啊!白天拿给你不方便,只能晚上趁着没人拿给你,我要低调的,你懂的。”
温月跟着石老师一起笑,眼里的泪却不由自主地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石老师吓坏了,赶紧把温月拉到自己身边安抚着她的背,“哎哟呦,也不用这么感动吧,下次英语考试多打几分就算报答我了。”
她可以让自己委屈到极致,但是别人对她关心一点她就会彻底破防。
石老师的安慰就像水泵开关,温月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暴涌而出。
石老师以为自己关心无效,思索片刻后扯起温月的胳膊,“走!”
温月泪眼婆娑地抽噎道:“去哪?”
石老师神秘一笑,“老师带你去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