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本与正与訾槿愤愤对视的侍卫连忙垂下头去,低声说道:“主子刚到此处,这女子便自动出现,一切太过巧合,还是先打探一下的好。”
轿中的人一阵沉默,再次掀开轿帘,抬眼看到訾槿倚窗与身旁的男人调笑,眸中顿时满是怒火,又闪过一丝迟疑。想来虽是认定,却还是不敢相信此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侍卫见轿中的人不再说话,令人快步朝驿站行进。
訾槿凝视着越行越远的队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她收回摸着伶人的手,走到案几前,闭目躺了下来。
宝羡拿起床榻上的锦缎薄被,轻然盖在了訾槿身上,将暖手的小炭炉,放进了被子中。
突然的温暖让訾槿轻叹一声,她慢慢地蜷缩一团,那伶人也看出了訾槿畏寒,连忙走了过去,跪坐在对窗的地方,挡住了窗外的冷风。
訾槿突然轻笑了一声:“你说……他来凑什么热闹?”
宝羡跪坐在訾槿的身旁:“主子真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而来吗?”
訾槿猛地睁开眼,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该来的不是他,老太婆要等的人没有他,不是吗?”
宝羡抬眸对挡住窗口的男伶道:“你先下去,一会再唤你侍候。”
男伶看了一眼并未阻止的訾槿,无声地退了下去。男伶一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訾槿无意识地一哆嗦。宝羡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那男伶的位子,跪坐了下来。
“宝羡,为何一回到这山中镇你的眼又变成了黑色?”訾槿闭目说道。
“用药遮住了。”宝羡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訾槿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原来宝总管也怕自己的那怪异的眸仁,吓死人啊。”
宝羡并未抬头,低声道:“记得三年多前,主子出宫游玩,路见外域族人,回到宫中告诉宝羡与鱼落,那女子有一对赤红色的眼眸,比火焰还要耀眼。宝羡曾问主子,主子见那异样的眸子不会感到害怕和怪异吗?主子写道‘蓝色的眼眸代表着洁净,绿色代表生机,红色代表热情。不要用狭隘和歧视的目光看待外族人的不同,天下所有的人都长得一个模样,还有什么可看?’……主子忘记了吗?”
訾槿缓缓地睁开眼,侧目沉思了一会:“我说过吗?一点印象也没了。”
宝羡的眸光一点点地冷了下来:“主子若是不喜欢宝羡用药遮住……”
“对你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随便问问罢了。”訾槿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宝羡眸中的寒意逐渐地加重:“三国几乎是同时收到消息,太子殿下却先所有人一步。玉家三日前收到消息,此次本是皇……宣隆帝嘱意过来的,太子殿下却不肯让步,最后宣隆帝拗不过太子殿下,可见太子殿下有多重视主子。独孤国君喜怒无常,行踪又飘忽,怕是对主子也是可有可无。司寇国主忧心身怀有孕的落娘娘却迟迟不肯动身。”
訾槿紧紧地盯着宝羡:“噢?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
就在此时,已微黑的窗外再次响起了车马声,訾槿与宝羡几乎同时起身,朝窗望去。
一队五十多人的队伍,其最中间是两顶暗红色的小轿,悄然无声地朝驿站的方向行进着。空中依然飘着细细的雪花,天色已经逐渐地暗了下来。訾槿看着跟在其中的一顶轿外的人,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丝不明的笑容,踱步坐回了原处。
宝羡面无表情地跪坐在了原地。
“月国皇城距山中镇不过十三日的路程,咱们的太子殿下却走了一个半月,辰国天都城是三国之中离山中镇的最远的皇城,如今大雪封道,若按常理没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司寇兄弟是来不到此地的。他们两队一前一后到了山中镇,似乎与玉家的情报有所出入。”訾槿走到宝羡的身边轻声说道。
宝羡抬起头淡然地一笑:“司寇国主如此的心急如焚,想来只是着急迎回自己心爱多年的人罢了,似乎和主子无关。”宝羡说话时,特意加重了“心爱多年”。
假意的笑容瞬时僵硬在脸上,訾槿猛地抬起手掌,宝羡无惧地抬起脸迎了上去,訾槿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手生生停在了半空。
良久后,訾槿不怒反笑,一把将宝羡拉到怀中,反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细细地抚摸着宝羡光洁的皮肤:“做公公就是好,皮肤居然比女人还要细嫩。”
宝羡垂下眼帘,被冷风吹得苍白的唇抿得死死的,他缓缓地开口说道:“主子果然最在意的是司寇国主……只可惜司寇国主身边不但有了倾国倾城的落娘娘,又对逝去多年的心爱之人念念不忘,宝羡真真忧心主子的情路坎坷。”
訾槿脸上的笑容依然维持着,眼底却冰冷一片。她的唇靠在宝羡的耳边,冰冷的手缓缓伸进宝羡的衣袍中:“被月国皇子宠爱过的身子果然不凡,这手感哪是那些女子比得上的。你说……君安一夜宠幸你几次?”
宝羡睫毛轻颤着:“二皇子一夜宠幸宝羡几次,宝羡不大记得了,但是宝羡知道司寇国主不止一次地拒绝过主子的求欢。”
訾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冰冷的手僵硬在宝羡的肌肤上,她的眸中闪过太多的屈辱与不甘:“狗奴才!你……”
“砰!”门突然被人踢开,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我倒要看看,谁人如此大的财气,包整个四层。”
訾槿抬眸与那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畏畏缩缩在那公子身后的鸨母,冷然问道:“怎么回事?”
那宝蓝色的身影,看着訾槿怀中的人,瞳孔缩了又缩,冷笑一声:“我出三倍的价格,将这四层和姑娘怀中伶人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