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来世来世再来世……都会在一起……生死同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分开……我要为你创造一个天下,一个牢不可破的天下,一个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天下,你是我的天下,我给你一个天下,到时无论是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了。”
訾槿慢慢地松开了手,缓缓地别开了眼:“君凛……你还是不懂。”
君凛深深凝视着訾槿,一点点地将她收紧在怀中,柔声说道:“槿儿……是你不懂……最心爱的人一次次地被带走,一次次地离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痛恨自己无能的感觉吗?……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片片地割着心头的肉,痛不欲生却必须忍受,无论再痛苦都要忍受……必须忍受着,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下一次的希望,必须活着等待下一次希望……”
訾槿漆黑的眸底,交错着无人看得明白的复杂波光,她乖顺地任由君凛抱着:“君凛,你真傻……你为何不恨我?你该恨我……你该恨我……”没变……君凛你一点也未变……为何还要如此的忍让我……
君凛对着訾槿宠溺地一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倒是想恨你,可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每次想你的时候,都气恼你的寡情薄意,可是知道你受苦,又忍不住心疼。”
訾槿侧目一点点地细细地打量着君凛,君凛被訾槿的怪怪的目光看得头皮发毛,忍不住小声喊道:“看什么看?”
訾槿吁了一口气:“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还以为你不是君凛了呢?我就说嘛……咱尊贵的太子,粗暴的殿下,啥时候变得这般的柔情似水了。不像……不像啊……君凛啊……你就一狂暴小生,装什么温情公子啊?”
君凛瞬时绿了脸:“死哑巴!对你好你还嫌弃,若是别的女人我还不屑说呢!还不是知道你没安全感又天生多疑,才会说给你听……你看看你早该出嫁的年纪,就这平板的身材,和平淡的姿色,怎么讨得你未来的夫君——我的欢心?还不趁着夫君我最喜欢你的时候,说几句好听的让夫君听听。”
訾槿一巴掌拍在君凛的脑袋上,迅速地躲出了君凛的怀抱,爬起来就跑:“沙猪太子!你夫人那么多,我吃饱撑的才会跑去给你当小妾呢!就你那猪头的模样,还想做本小姐的夫君!做梦吧你!……不对!做梦都不带你玩!”
君凛猛然起身,佯装恼怒地站起来,朝訾槿追去:“死丫头敢顶撞你家太子殿下!让你看看本太子的厉害!别跑!”
訾槿大笑着奔跑在桃林内:“来来,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君凛凤眸中满是柔软的笑意,却佯装恼怒地喊道:“死哑巴!让本太子抓住了,定不饶你!”
一时间,小小的桃花林内,被欢声笑语所覆盖……
“这山鸡烤了那么长时间,还那么鲜嫩?”
訾槿得意洋洋地看着君凛的馋相:“好吃吧?”
“嗯,不错不错,比那些个御厨做的还要好吃。”君凛又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说道。
“这叫叫化鸡,乞丐偷了鸡都是这么吃。”
君凛瞪大了双眸:“我堂堂一国太子,你给我吃乞丐吃的东西?”
“太子有什么了不起?爱吃不吃,你不吃我全吃了!”訾槿将叫化鸡拉到自己的面前,不屑地说道。
君凛一把将那鸡又拉了回来:“谁说我不吃,你不是说专门做给我吃的吗?虽然做得不怎么样,但是本太子宽宏大量,暂且饶了你吧。”
訾槿撇撇嘴,被烫得稀里哗啦的方才撕下一个鸡腿,正欲开咬之时,却被人夺了去。
“没有规矩!”君凛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冷哼道。
訾槿愣了一下:“不要脸!还给我!”
君凛拿起鸡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在訾槿脸前摇了摇:“想吃吗?”
“不想吃了!”訾槿奋力地去撕下一个鸡腿。
君凛将脸凑到訾槿眼前:“生气了?”
訾槿沉着脸不语,接着撕着那鸡腿。
“不烫,尝尝。”君凛柔柔一笑,将一块不大不小的鸡肉放在訾槿的嘴边,细声哄道。
訾槿微微一愣,侧眸间,看到那白色的衣角,依然还在原来的地方,她慢慢地张开了嘴。
君凛眉开眼笑地将鸡肉放在訾槿的嘴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吃吗?好吃吗?”
看着君凛紧张的模样,訾槿“噗哧”笑出声来。她学着君凛的模样,撕下一块鸡肉,放到了君凛的嘴边。
君凛痴痴地看着訾槿,缓缓地张开了嘴,一点点地咀嚼口中肉。那满足的模样,仿佛吃着人间的最好吃的菜肴。
“这鸡真好吃,槿儿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你不是说,我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所以我只有一条途径就是学做饭,抓不住我未来夫君的心也要抓住他的胃。”
“你大可放心,将来你做什么我都吃,再难吃也吃。”
“去!谁要做给你吃。”
“你不是说要抓住我的胃吗?我已经被抓住了,你该不是不管我了吧?”
“要抓住你的人那么多,我可没那功夫。”
“呃?……你不是在吃醋吧?”
“吃醋?!我吃你的醋?!你脑子让驴踢了?!”
“嘶……我随便说说你干嘛打人啊?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呵……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天气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要不他们该着急了。”
“我不想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们……可是暂时我还……”
“随便说说了……快走吧!姻缘湖的晚上可好看了,快走快走!”
“槿儿……你莫怕他们,万事有我……我会护着你的。”
“肉麻当有趣,走咯!你要追得上我,待回到山中镇我请你喝最好的佳酿!”
“一言为定!”
山林中,一白马一黑马,纵情追逐欢愉着。
一袭孤单的白色身影,默默地站在桃花树后,凝视着远去的马匹……良久,他缓缓地垂下眼眸,蒲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石间流水潺潺,片片桃花在眼前翩然起舞,而后又无声地飘落,逐水而去。那墨玉般温润的眸底,尽是遮盖不住的伤痛,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悲伤浮现,却又如风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