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的大雪,山中镇的天气并未放晴,虽已是中午,天空却依然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雪。
安乐王脸色阴沉地看着对面头戴斗笠的司寇郇翔:“哥不去吗?”
司寇郇翔一身白衣,银发和脸被斗笠上的长长的白纱遮盖个严实。他默然地转过脸去,不知神思何处。
“哥若是忧心落娘娘,便尽早赶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乐儿一个人便可处理。”安乐王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不甚经心地说道。
司寇郇翔依然看着原来的方向,不动也不语。
“来时乐儿便说让哥留在宫中,落娘娘如今已身怀六甲,哥不放心也是应当的,乐儿这便让楼烁备下马车,以便哥可以随时回宫。”安乐王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司寇郇翔缓缓地转过头来:“王爷这是要送朕回宫吗?”
安乐王放下手中的茶盏,敛眸道:“哥怎能曲解我的好意呢?落娘娘肚里的是哥的第一个孩儿,哥重视也是应当的。”
“朕若是不回去呢?”面纱下,司寇郇翔的声音异常的清冷。
隔着面纱安乐王依然能察觉到司寇郇翔逼人的视线:“本以为哥不愿意同乐儿一起前往玉家,是在挂念宫中的落娘娘归心似箭,难道乐儿会错意了吗?”
“朕不去,王爷也不能去。”清清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你!”安乐王猛然起身怒声道,“你不去,凭什么我也不能去?!”
“没有为什么。”司寇郇翔慢慢地转过脸去,看向窗外。
安乐王冷笑一声,上前数步:“如今你有了家室,已失去了原本的资格,便要阻挡我的前路吗?我与你兄弟二十多年,你便如此决绝?!”
司寇郇翔的手死死地捏着桌脚,不回头也不争辩。
“我不会跟你走!更不会回宫的!若要相逼,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哥哥!”安乐王愤然转身,冷声道。
司寇郇翔一点点地转过脸去,默默地注视着安乐王的背影,良久,轻叹了一声,柔声道:“乐儿怎还是不明白呢?……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失去了作出任何选择的资格……当初来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我们说好……只是来此看看,不参与任何的事,但是此时你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看看那么简单……她如今一切安好,又是玉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心里该清楚地知道……我们与她已不是同路人了,又何必强求?随哥回宫去吧。”
安乐王脸色阴沉无比,猛然回头:“笑话!此生我同她一起走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是同路人?!哥妒嫉了是吗?”
司寇郇翔缓缓地起身,迎窗而立:“你与我即刻启程,回去。”语气中已经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我绝……”
“启禀主子,玉家的马车已停在门外,说是来接主上与主子的。”锦御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回话。”安乐王压抑着怒气,冷声道。
锦御一进门便感觉那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他努力地压抑着心底的惶惶不安,垂首站在安乐王与司寇郇翔五步开外的地方。
安乐王缓缓地坐了回去,但那脸色依然说不出的阴沉:“我吩咐的事,可都办好了?”
锦御垂眸瞟了司寇郇翔一眼,低声道:“都已办妥……但是……”
“吩咐下去,即刻回宫。”司寇郇翔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乐王猛然起身:“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去!”
“这次,由不得你。”司寇郇翔似乎是不愿再退半步。
“回主上主子……有一事……锦御不知当讲不当讲。”锦御磕磕巴巴地说道。
“讲!”安乐王瞪着司寇郇翔的后背,咬着牙道。
锦御看了看安乐王又看了看司寇郇翔,艰难地开口道:“昨日一早月国太子在本地置办了大批聘礼……中午时托本地的媒人送去了玉家,玉老夫人欣喜不已,当场把姑娘许了月国太子,并定下了婚期……听说许婚之时……听说……听说那时姑娘也在场,却未有半点怨怼之色……独孤国君得知后一早便已赶去了玉家……我们……”
一直对窗而站的司寇郇翔身形晃了又晃,扶住身旁的桌子方才站稳。
安乐王本已不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狭长的桃花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她居然敢许婚!”
“婚期就定在了本月十八,月国太子不想委曲姑娘,似是要先在玉家操办,然后回到月国再大办一次……算算婚期距今日不过几日而已……主子是否……”锦御硬着头皮,才把话说完。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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