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晋升和唐钺开车离开宪兵队的大门时,胡晋升问唐钺:“有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唐钺说:“哪有这么严重,段秋风他们不早就回去了吗,咱俩就是被多问了一会儿。”
胡晋升说:“你拉倒吧,看你这两天的脸色,跟如临大敌一样,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呀。”
唐钺摇头跟着笑:“还不是给陈振山这事吓得,幸亏抓住了同党,否则还不得拿我顶缸。”
胡晋升禁不住感叹:“咱们这卖命的活计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脑袋,真是如履薄冰啊。王泰清,杀了那么多共产党和军统中统的人,怎能是军统的钉子呀;但他要真是骑墙派,两头通吃,整天蹲在咱身边,也挺危险啊,不知道哪天就割了咱的喉,岂不更危险啊。他妈的这小子就是出了名的手黑,那次处置一个犯错的弟兄,他也是一刀抹了人家脖子。一个他,一个段秋风,都他妈的不是好鸟,这次数段秋风这个杂种,揭发咱们每个人的事最多,要不他能早回去吗?你知道他说我什么,他说我大前天晚上在外滩和一个男的喝茶,那个男的和抓住的建云裳很像,这孙子他监视我,监控电话就算了,出去和线人喝个茶,他也监视,你说他是不是想当站长想疯了。”看着唐钺乐,胡晋升又说:“你也别高兴太早,他也说你了,前天早上,有人在悦民街上看见你了。你说他累不累呀,整天看着这个,看着那个的。”
唐钺说:“别理他,他看错了呗,他说啥就是啥呀,他那叫诈,情报处的强项。”
二人回到76号,楼道里热闹起来,秦城、段秋风、齐椮、程立、刘秘书等人过来打着招呼,程立高兴地向唐钺汇报了这两日的情况。快下班时,唐钺与胡晋升约好,明天一起去宪兵队,然后开了车回家。路上唐钺绕了个小弯,去买了小笼包、点心和茶汤,又坐在路边喝了醪糟汤圆。竟然没有了监视人员,这让唐钺很意外,或许李主任过于相信日本人的内部肃清能力。
唐钺开车直奔城外,一路上确实无人跟踪。到达上浦村附近时,已经快晚上9点了。唐钺换好老年村民的衣服,背着一个送菜筐徒步进村。夜晚的南方小村落,安静异常,大多数人家已经熄灭了烛火。唐钺翻上一高墙瓦房的院落屋顶,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和院内的灯火,确信屋内只有三个人后,唐钺轻身沿墙滑下,听着屋内的动静,是盛墨和两个陌生男性。唐钺捡起一个土块扔向院门,轻轻的一下打击声,屋内顿时没了声音,灯火随之熄灭,二个人影慢慢走了出来,轻手轻脚摸向院门,唐钺闪身进入屋内,与盛墨正好打一照面,盛墨飞身扑上来,唐钺闪身躲过反手制住盛墨,悄声快速说道:“唐钺,我在村东头等你,跟他们说你有事出去几天,让他们不要声张”,唐钺说完从后窗飞身离去。
唐钺在村口隐身等待了十几分钟,直看到盛墨身后无人尾随,才拉了盛墨一路小跑回到车上。盛墨激动地叫着:“哥,可见到你了,想死你们了。”
唐钺欣喜地问盛墨:“身体恢复地咋样,没事了吧。”
“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早好了,陈叔呢,老金呢,都还好吧,”
“盛婉真变节了”,唐钺说到这,盛墨立即沉默下来,低头不语。唐钺接着说:“老陈、建云裳被盛婉真诱捕,关在日本宪兵队,建云裳已经死了。”盛墨听到老陈被捕,急得叫起来,咱们得赶紧救陈叔啊。唐钺告诉盛墨,咱们去接老金,他刚回上海。在七号码头仓库,老金如约等在那里。唐钺将几日情况告诉盛墨、老金二人,并把自己营救老陈的计划详说给二人。三人又将计划推演一遍,直到凌晨四点,唐钺才与二人分手,回到家中小憩。
次日唐钺与胡晋升按时赶到宪兵队,审讯从王泰清开始,戈武骏和日本翻译主审。王泰清显然不承认自己是卧底、是m计划负责人,并不断陈述自己是被冤枉的。王泰清提醒戈武骏,昨天都有谁接触过建云裳,戈武骏很跋扈地告诫他,接触戈武骏的只有你们三人,其他人包括送饭的都是日本宪兵,但戈武骏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卫兵没有告诉戈武骏,从餐厅取来剩饭剩菜交给守门卫兵的,正是廖锦轩。廖锦轩偷了王泰清外衣口袋上别着的墨水笔,放在了饭菜里,一心只求速死的建云裳发现墨水笔,就知道机会来了。
王泰清看着陪审的唐钺、胡晋升,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开始谩骂二人落井下石,唐钺二人无语。戈武骏吩咐用刑,烧红的烙铁烫在王泰清胸口、后背上,只剩下惨叫声连连,然后是皮鞭一下一下将烫焦的伤口撕开,王泰清惨叫声里不时夹杂着谩骂声、叫屈声。
戈武骏吩咐将陈振山带来,老陈异常的虚弱和安静。当戈武骏指着王泰清问老陈:“认识他吗,他是m计划的负责人吗?”老陈却一声不吭,任凭皮鞭抽在身上。十几分钟后,山崎良久走进来落座,看戏一般静静观赏着被打的二人,老陈已然是毫无声息,王泰清也只剩下呻吟声,这是在凭借意念熬刑,屋内的人都懂,双方都在拼着最后一股劲,只要打破这个僵局,可能就有进展。
山崎吩咐用电刑,老陈二人被绑在电椅上的时候,王泰清已在痛苦地嚎叫,老陈也露出惊恐之色。最低的电流通过全身,老陈二人都面目狰狞地叫着“我说,我说”。
王泰清痛哭流涕地告诉山崎:“你们说的我都认,不要再用刑了。”
山崎问王泰清:“你是m计划的负责人吗?”
王泰清说:“我当然不是,可是我说不是,你们又要用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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