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东北也不省心,原来想着,东北固若金汤,入关后能俯视华北一线,没想到,竟然与共军进入拉锯战,也想不通。”
老金笑道:“孙将军在东北出师大捷,为何又去南方了,南方现在又无事?”
唐钺回道:“我也纳闷呢。还有,杜长官要来上海治病,准备一份厚礼。”
老金说:“张师长的太太刚生了孩子,张师长又刚刚殉国,咱们送一份重礼,表表心意吧。”唐钺叹气,点头示意老金去办。
下午,唐钺在师部给北平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情势危急,政府在平、津、渝、沈等地已宣布开始戒严,唐钺实在对甄梅不放心。师部的电话,按照规定,是被党通局监听的,唐钺不敢用师部电话频繁与北平联络,怕甄梅说出容易引起歧义的话,分别三个月,唐钺这是第二次打电话。外面的电话也好不到哪里去,长途电话也在邮政处的监视之中。已经一个来月没有北平家中的消息了,但打通电话之后,让唐钺意外的是,唐忠义说太太不在家,昨天就出门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唐钺语气毫无变化地说知道了,嘱咐了两句日常家事,随即挂断了电话。北平的学生游行闹得此起彼伏、一直就没有断过,现在开始戒严宵禁,唐钺没敢问,太太之前有无这种出门不归的情况,怕被监听者记录下来,引起保密局的怀疑,担忧也好、生气也罢,唐钺也只能搁在心里、不好与外人讲。
晚上,盛墨邀唐钺去大都会小坐,唐钺到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盛墨和段秋风、还有一个女人坐在一起喝酒,其他人已在跳舞或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闲聊。老金和那鼎去了二楼,杜长官从沈阳来了上海医病,他的一个秘书认识老金、托老金办一些私密之事,老金今晚就是为了这事而来,不然老金年岁大了、已不愿凑酒会这种热闹了。
段秋风看见唐钺,早早站起来挥手招呼。段秋风现在是保密局情报科长,庄沐春死了,电监视也彻底归入保密局情报科,段秋风干的还是老本行,与盛墨的稽查处几乎是天天形影不离。那位女士唐钺看着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叫什么,主要是唐钺也懒得想。
段秋风殷勤地为唐钺介绍:“唐兄,还记得咱们的邢云吗?邢大美人?”
唐钺走近了仔细看,还真是邢云,不过这些年唐钺没见过她,尽管她一直在上海市警署。当年在76号时机要室时,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是她的一个做贸易的富商叔叔、推荐她进的76号。邢云人长得漂亮,行事却很沉稳,待人谦和,在76号是一个似有若无的存在。唐钺那时只是为了探听点消息,与身为机要室秘书的邢去有所走动,但也不过是年轻人的几句玩笑、送一些小礼品而已。现在的邢云,年岁渐长,倒更显得安静沉稳、风姿绰约了。
唐钺赶紧笑道:“真的是邢大美人,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还是一位绝代佳人。”
邢云隔着盛墨问候唐越:“唐处长,您还记得我?”
唐钺笑道:“当然记得,被记住是美人的特权,忘记意味着背叛。”
邢云笑道:“唐处长还是那么文采斐然,有机会我一定要请教一二,您一定要教教我,可不许推辞的。”
唐钺坐到盛墨身边,拿起酒杯说:“不要说请教,我等一介武夫,哪敢谈什么文采。倒是这酒,李太白斗酒诗百篇,我等凡人,喝了这美酒,没准也会文思泉涌,什么小桥流水、旧时王谢、花开花落,就都从脑子里冒出来了,不信,你试试,把这一杯先干了,试着摇摇头,有没有一种要口吐莲花、步步生莲的感觉?”
邢云轻轻抿了一下杯中酒说道:“唐处长,今天就不陪您玩笑了,我有正事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