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礼。
“小人莫书池拜见江大人!”
“侄儿见过江伯父。”
便是江玉林此人不假。
千言看得清楚,他着装华贵,举止文雅,见了莫书池和江子轩,颜色甚为和悦。
“毋须多礼,子轩,十年不见,可是长大了不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侄儿也是有十多年没有去燕京拜访江伯父了!”
“不怪你,你也有你自己的事。”
两叔侄相玩甚欢,那欲走的临君公憎恶,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江玉林恰看到。
“吆!这不是临大人嘛?真是难得,在这种小地方还能见到府令大人尊驾!”
“哼!是‘难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府令此话江某就不明白了,江某只是特意来江月渡看看我的侄儿,怎么就说得要故意来找临大人麻烦一样?”
“江玉林行了,明人不做暗事,别说来找我的麻烦,你来了就是大麻烦!”
“好一个明人不做暗事,俗话说得好,所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玉林,这话什么意思?”
“哦,没啥意思,我只是提醒临大人,‘夜路’走的多了,迟早会遇到‘鬼’的!”
“鬼?呵,好歹是朝中大臣,居然信神鬼这无稽之谈?若是有鬼,那我就遇鬼杀鬼!”
“那江某人就希望临大人心想事成!”
江玉林并不想与其相语,故恭语打发了,临君公顺迷看些人来气,故冷眼独自走了……
一梦这才了解,此人乃是礼部尚书,虽不是出于本意施以援手,但至少替自己一伙解了围,故提前上来支候一声。
“早就听闻江大人的美名,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江玉林不解,江子轩先与其解释。
不愧是江家的人,为人处世是一个德性,一听到江子轩与暮阙门人来往,江玉林多半是不乐意的。
“轩儿,你怎么和这一干人搭上了关系?”
“伯父,你别记怪,此次江家闹人命一案,多亏了这些朋友帮忙,也为江月渡的百姓出了口恶气!”
“朋友?亏你还是江家的后代,怎么这般胡闹?暮阙门做的勾当暂且不提,就论这些江湖三教九流,打的正义的旗帜,实则为自己一方的权谋无恶不作,控邪术,乱道章,没有几个是善类!”
也不给江子轩面子,江子轩一时难堪。
又是指桑骂槐,又是随意贬低门派名声,千言哪能容忍。
“喂,我说江大人,江湖中人怎么得罪你呢?暮阙门如何,我千言管不得,但好歹我也算是江湖中人,可不愿你如此说江湖中人的不好。别说江湖的人怎么了怎么了,就看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几个算得是善类?”
千言是无规无据,自来是惹了江玉林不满。
出言不逊,江子轩急忙从中劝说。“千言小兄弟!”
“轩儿,口无章纪,大言不惭,这就是你结交的朋友?我劝你还是少跟这些人来往,以免误入歧途!”
千言是急了,粗鼻子瞪眼的,欲要与江玉林讨个公道,一梦赶紧拉阻调和。
“师弟是顽劣惯了,并无恶意,大人毋须介意。不过小的斗胆说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得是不假,但世事并无一定论,大仁大善类中出拙莠,大奸大恶中也能出清莲,况人这一说自来都是善恶一念。至于善与恶,我不知道大人如何理解,但大人是圣贤,懂得道理应该比常人多,凡事都明辨是非才是。”
多是碍面子的话,但一梦说得也是在理,多有不情愿的江玉林该当尊重。
“伯父,这位兄台说得极是,你就莫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你不远千里而来,风尘仆仆,想必是劳累了,等这件案子了了,侄儿再带你和老师一同去家中长叙。”
若是以往的江子轩,他定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与以往的死脑筋,如今是反常。话说女大十八变,而这男变化了,就得刮目相看,却也不厌。
“轩儿,你可是真的长大了!”
都是过来人,想开了点,也就过了……
说到蓝墨三人的案子,事前就早有定论,先前的处决也是合情合理,但同是在一个屋檐下谋事的,江玉林怎么也得顾及临君公的薄面,好歹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做了再三考虑,此案从轻发落,蓝家的一部分财产分了刘氏,挽、晴、蓝三人边疆,终生服役修筑城墙一事。
也是一个好的收场,倒是苦了那三恶棍的父母,就是出人命这件事,到了公布于世的时候蓝墨的父母才知道这件事!
都是独子,虽有难清的家情,可生这样的恶子,心有不甘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