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赵宜宁发火,虽然她是下意识就对他不耐烦大声讲话的,但盛泽域抢杯子的确导致了一点后果的。
赵小姐被嘴里晕染开的药片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整张脸皱在一起。
“你给我水!”赵宜宁上去抢。
盛泽域躲避间水已经洒了大半了。
盛二少依旧不慌不忙,自以为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避孕药?堕胎药?
盛泽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些,恍然间又记起他们那次没有做措施。
“说话!”盛泽域表情严肃起来。
药片的苦味已经弥漫在口腔,赵宜宁很急,又气,本来面对那么多摄像头心里已经够烦了,强装无谓欺骗自己到现在,还要被眼前这个穿的人模狗样的死直男质问,还不给她喝水。
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
盛泽域表情有一瞬的松动,眉毛不自觉皱的更紧。
赵宜宁只当他是不耐烦。
委屈更甚,因为嘴里的苦,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痛快,不想抿到药片,声音有些不清晰“放松…心情的,我镜头恐…惧。”
手中的杯子被夺走,咕噜咕噜,赵宜宁端着杯子一饮而下。
吞下药片,赵宜宁又在水壶里倒了水,猛喝了几口,仍旧是苦味难以消散。
盛泽域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的在房间里寻找糖果。
苦,是要用甜来化解的。
到处找不到,盛泽域连忙跑去客厅,还是在茶几上的瓜子盘里找到的。
屋内的人一脸茫然,看着盛泽域跑出又跑进。
盛泽域甩上了门,修长的手指慌乱地撕着糖果壳。
脑海里却全是妈妈坐在病床上让他拿糖果的着急场景。
“小域,快给妈妈拿糖果,快点苦死了苦死了。”
那时的盛泽域才7、8岁吧,刚放学回到医院,书包还没脱就在医院高高的柜子上捞糖果。
妈妈的药很苦,可是爸爸不准她吃糖。所以藏在身边的糖都会被阿姨拿走。
高高的柜子,有人看着,谁也够不着。
只有盛泽域来的时候说想要吃糖,阿姨才会拿几颗塞在他手里。
那天阿姨不在,而妈妈想吃糖。蒋白懿像个可爱的少女,对着自己的儿子撒娇。
盛泽域推着房间里的沙发,沙发很重,他还很小,一点一点往柜子那推。
蒋白懿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酸,眼里慢慢盈满了泪水。
“不要了不要了,小域,妈妈不要了。”
盛泽域恍若未闻,他知道她是想要的。
等到拿到糖果的时候,盛泽域额头上已经布了一层汗。又怕阿姨突然来,手用力太猛本身就有些颤抖,此刻更是晃的厉害。
好不容易解开扭着的糖果壳,拿出糖塞进妈妈嘴里。
就像是现在塞在赵宜宁嘴里一样。
细长干净的手指抵着赵宜宁的唇角,脸上满是担忧和慌乱。
赵宜宁的泪痕也有与记忆中的重叠。
妈妈。
“怎么哭了?”
同样的一句“怎么哭了?”,一个声音稚嫩,一个声线低沉。
“太苦了。”
“太苦了。”
连回答都一模一样。
盛泽域拥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时光好像就这样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