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尖的花:“这种生物,很丑陋,生活方式也让人感到害怕。但其实它们性子很温和,所让人害怕的,也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蜘蛛这话题感起了兴趣,而他谈着这只死蜘蛛时的眼神,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淡,却又似乎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它们是黑暗里寻找着存活任何契机的孤独者。”他又道。
我忍不住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一会儿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刚要迈步,他把烟头朝缸里轻轻一掸,在这同时抬头望向我,把我还没说完的话轻轻打断:“ADA说你这几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的脚步顿了顿:“没有。”
“明天休息,我想我们今晚不如好好聊一聊,”弹掉指尖的蜘蛛,他拍了拍沙发,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看着我的眼睛:“坐。”
我朝他看了一眼。
本能地想拒绝,可身体却在开口之前坐了下来:“聊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斜靠进沙发。
身上有着股烟草还未散去的味道,在办公室空落的气息里冷冷浮动着,很好闻,但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让人隐隐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就像夜里一个人坐在家对着电脑发呆时的那种心态。
“聊什么。”犹豫了半晌,见他一直没有开口,我忍不住又问。
他从嘴里轻轻喷出一口烟:“观察你好些天了,,这几天你的状况,让我有点担心。”说话间伸手把我额头上的发丝掠开,不知有意无意,他朝我坐近了些:“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的工作记录是0。”
“我……写不出东西。”
“没灵感?”
“有灵感,可是写不出东西。”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依旧对着我的眼睛,可是我在他那双目光里找不到任何东西。
半晌,他点点头:“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他笑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表情还是我说话时有些僵硬的声音:“那就休息几天吧,不要勉强自己去写,你看看你今天的样子,”捧着我的脸,手指漫不经心划过我的额头,再沿着脸颊轻轻落下,很柔和的感觉,就像他一成不变那种柔和的嗓音:“勉强出来的东西我不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那个让我每次见到他时,都会忍不住产生罪恶感梦,因为他的脸离得我很近,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喷洒在我脸上那种细微而刺痒的感觉。
身体动弹不得,当他朝我逐渐靠近的时候。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知道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就像梦里时那样……可和梦里不同的,我的嘴还可以发出声音:“,其实一直想跟你谈点事。”
“什么。”听见我开口,他移动在我脸上的手指顿住。
“就是上次那个闯到我们办公室里来的人,他对我说了一些话,我没对警察说。”
“他说什么。”一只手掐灭了指间的烟头,他仰头将一缕垂下额头的发丝甩到耳边,眼波流转间视线再次停留在我的脸上,而那一瞬,几乎和梦里的他神态动作一模一样。
我的脸不由自主微微一红:“他说我在制造毒品,还说打算弄掉野蔷薇。”
“他这么说的?”弹开烟头,他微微一笑。目光是淡淡的,没有我预期中的那种关注。
“是的。”我回答,觉得有点失落。
“其实现在网上对这种类型文章存偏见的人不少,不用担心。”
“为什么要存偏见?”
“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是在用不正当的手段吸引读者,而这种手段对他们来说是不屑使用的。”
话听上去不错。
不过总觉得,那天那个男孩在对我说着那些话,做着那些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个单纯的网络卫道士的样子。但是像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感觉上在那样一种表情里应该还藏着些什么东西的,但他始终没有明说。
还想说些什么,的手机突然响了。
接听手机时他用的是英语。
除了开始的和最后的BYE,我什么都没听明白。然后他收起手机站起身,在我头上轻轻拍了拍:“,有点急事,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办完事就送你回家。”
这样一种动作和话音,我不由自主点点头。
而这一等就是将近半个多小时。
看着时针一点一点在钟面上划过,将近凌晨两点,我始终没有听见回来的动静。
周围安静得连虫鸣声都听不见,刚才吃的食物这会儿慢慢发生作用了,我的眼皮子一个劲地开始往下沉。
‘卡嗒……’
头刚刚失去意识地往下垂,一点细微的声音突兀撞进我的耳膜。
我的后脑勺一个激灵。
以为是开门的声音,头一抬,门依旧关着,而周围的灯不知怎的都被关了,一片死沉沉的漆黑,伴着那点抓刨似的轻响,在整片寂静的空间里轻轻回荡:“卡嗒……卡嗒嗒嗒……”
我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迅速冲到房门口,而那声音突然间消失了。打开房门朝外看了看,外面走道里同样的一片漆黑,静得让我不敢轻易朝外头踏出一步。
“……”
试探着叫了一声,回应我的却是阵几乎把我耳膜撕破的尖叫:“啊——!!!”
我吓得猛地把门撞上。
转过身想找点什么东西来防身,眼角一瞥间,一只头在我对面那堵墙壁上直勾勾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