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通天晓告诉白虹,不用担心,他会保全他。
白虹想,他突然明白了“同袍之义”的豪情是一种什么感觉。无它,唯出生入死肝脑涂地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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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不管给谁维修机体内部管线,都应该让他处于能源关闭状态。因为内部管线的神经纤维会把高温灼烧的疼痛感毫无保留地传达到中央处理器。如果伤者发生剧烈挣扎,导致焊枪不小心进入流淌着能量液的管路中,则会造成更严重的损伤。如果万一恰巧这次焊枪的温度调得过高,甚至有可能发生燃烧和爆炸这样的医疗事故!
但是,白虹维修自己,却不能这么关闭自己。他必须清醒着忍受这堪比酷刑的维修。最艰难的是,还得自己动手。
白虹把仪器上的探头调整到胸前上空,可以清晰拍摄又不会影响操作的位置,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检测仪的显示器,小心翼翼把预热好的小号焊枪插入自己的胸腔。他深吸一口气,把胸腔扩张到最大。当那融化金属的灼烫碰触胸主导管的时候,白虹周身一阵痉挛。但是他的手,却稳如磐石。
白虹一点点用焊接剂修补着胸主导管的裂缝。冷凝液渗出,流淌,滴在地板上。他必须不让手因为疼痛出现任何颤抖。因为旁边就是火种仓!维修时的疼痛,倒是比挨揍时剧烈上千倍百倍。
通天晓眼看着那把焊枪在白虹的胸腔中来回穿梭,不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这种声音让他联想到了金属熔化的过程。在焊接过程中,焊枪尖端发出的微微光芒和白虹明亮灿烂的火种光芒相比,如星光与日月之差。可是在通天晓眼中,却格外刺目。
白虹身边散发着一股烧灼的气味。这是从他胸膛渗出的能量液、组织液、焊接中金属迅速氧化以及医疗室中其他设备散发出的混合气味。
白虹的面庞因疼痛而变得分外凝重,他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一点痛苦的呻吟。
通天晓在旁边看得紧张万分。他想,如果是战前,他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痛苦和死亡,或许,在这安静的滋滋声中,他就夺门而逃了。
指挥官全身紧绷,他此刻希望被灼烧着的是自己,或许那样还会更好受一些。他一直坚持旁观,看到白虹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与关切。
突然,他握住白虹的手腕,:“我确信已经掌握基本操作要领,我来!”说着,他从白虹手中拿走了焊枪,“我记得救护车治疗伤员机体内部的时候,大多都是让伤员处于下线状态。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痛苦。”
白虹摇了摇头,虚弱地回答:“啊!的确如此。不过,这不算什么,我自己做过很多次了!您毕竟经验不足,我醒着,可以确保在黎明到来之前,更安全快速的完成维修。”
“哼!”通天晓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着对他来说比较艰苦的工作,虽生疏却比白虹更高效。
终于,通天晓松了一口气,他轻声问道:“好了,还需要修哪里?”
白虹喘着粗气,声音有些颤抖:“这……这边……”疼痛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