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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滚!”凉暖跟着阿晚匆匆回了懿院里,便听到里面光懿夫人虚弱却又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舒嫒詪鲭雠
而门外边站着的,已然是那灰色棉布朴素却淡漠雅致的女子,唤玉琴。
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宗政晚与凉暖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有些复杂的意味。
“给我滚!”
里面依旧传出光懿夫人盛怒的咆哮声,但因着她身子的虚弱,伴随着两声喘息,阿晚皱了皱眉,他虽与他娘之间一直心有矛盾,但毕竟是自己生母,如今她身子受了极大的创伤,现在还如此盛怒,这虚耗下来的身子,亏损地厉害的紧。
“晴儿,不要闹了。”光懿夫人的声音顿了顿,里头便是传出了齐安侯心疼却也是无奈的声音。
凉暖不再犹豫,上前几步,路过那灰色棉布长裙的少女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便推开了房门,阿晚咋后头有嘱咐了墨宝什么,这才跟着上前。
推开房门的刹那,凉暖只觉,这曾经来过的富贵雅致大方的主母房已是不再,如今地上狼藉一片,从里头还在不断地摔出东西来,地上有名贵的翠玉塑像,已成碎片,青花瓷花瓶,也已成为落地碎石,还有各种名画,甚至还有枕头。
里头的丫头小厮的都战战兢兢地站在边角上,也不敢收拾地上的残渣,只站着,等着主母下一批的训骂。
凉暖再朝里面走了几步,就看到了齐安侯站在床边,想靠近床上靠坐着的光懿夫人,却又怕她生气伤着自己的那一股子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不想见到那张脸,给我将那贱种子赶出侯府!”
光懿夫人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双眸睁大,眸光里有血丝,倔强着,死也不低头,头发披散着,脸上毫无妆容,平日看去完美的脸容,此刻眼角嘴边的细纹,也是浮现出来。
凉暖远远看着那光懿夫人,只觉,从前对她的认识,此刻,却是发生了些微变化,她不过也就是一个维护着自己所爱的可怜女人,如今睁大了双眸瞪视那齐安侯,恐怕不是因为怒气,而是怕自己一个不坚强,便是落下泪来。
一个女人最重要部分没了,夫君那里却忽然跑出来一个与曾经的小妾生的一般容颜的少女,任谁都是无法接受的。
卸下那骄纵泼辣与强势,光懿夫人就是一只纸老虎,没了倔强的保护,如此弱不禁风。
凉暖心中又一想,其实来了这齐安侯府,也并未真的见到这光懿夫人如何泼辣了,作为一个名家小姐出身的贵妇,该有风度气质,光懿夫人身上一样都是不缺的。
那些她见不到的曾经的那些强势,或许只是为了维护自己所爱之人,只是为了让齐安侯永远都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
无论是哪一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希望自家夫君,一生只倾心于自己一个人的,无论那些个女子是否受过什么女戒什么的训诫书。
“哼,大嫂,这侯府里想将玉琴留下,我宗政阳还是不答应。”
说话插嘴的,还有那满脸胡茬子的宗政阳,他的双眸睁大,如若不是那厚重的胡须毛发的掩盖,许是可以看见这盛怒之下青筋爆出的模样。
此话一出,光懿夫人忽然便是不再动,不再朝下丢东西,眼睫垂下,似在沉思,窗子关的紧紧的,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进,但凉暖却觉得无来由的便是一阵凉风飘来,吹起光懿夫人颊边的几缕秀发。
她的唇瓣颤了颤,整个房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做声,怕是惹了光懿夫人一个不高兴。
“你可知,她是谁?哼,宗政阳,你真是被猪油蒙蔽了心,不知道当年那下贱的女人,还如此死死守着,维护那个贱女人。”
光懿夫人冷笑一声,指着门外,门外不远处站着的正是那玉琴,光懿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她居于床席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下面是遍地的残骸,静寂无声站着的人,忽的却是涌生出一种无奈与苍凉。
她不等宗政阳说话,便是自顾自摇了摇头,又是看了一眼齐安侯,抬起头看着齐安侯的那一眼,看得齐安侯心里都是发凉,
光懿夫人的目光,如同从寒光冰潭里出来的尖锐的寒刺,又如同是静寂毫无起伏的死水里的涟漪,那种矛盾又是幽深的眼神,像是透过齐安侯,在看向后面更是深远的地方。
那眼神,就是凉暖看着也是心底有些不适,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更多的还是一种绝望至极过后的沉寂,仿若什么东西都是再也激不起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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