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轻掩,的的确确是个美人,熟透红葡萄似的美人。
牌桌上的赌注极大,摆满了金灿灿的黄金。
荷官深深地一弯腰,手肘撑在了桌面上;赌徒们一口气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神顺着领口使劲儿地往深处钻。她就乐意吊着众人的胃口,揉着胸脯,娇滴滴慢悠悠地问“压好了吗?买定可要离手咯。”大家就这么一直憋着气,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头子“呃”的一声就两眼一翻,趴在了桌上。
大牛帮两个小弟熟练地把他一拖,一丢,扔到了隔壁医馆,扯着嗓子喊:“速效救心!!麻溜的,没死的都起开。”
“这都第十个了,香姐今天又要破纪录了!”
赌场里,红裙荷官手指头看似轻巧地一点,骰盅原地跳了两尺高,露出了整整齐齐排成一列的骰子。她妩媚地笑了一声:“三个五,豹子通杀。”一个输钱的花白胡子老头擦了擦口水,大喊一声:“值当!舒坦!”
赌场的小弟把桌上的金子麻溜地往袋子里一装,居然发现台面上正好有东西押了“豹子”这一项上。
呃~一只母鸡?
金银珠宝倒是见了不少,还真没人见有人押母鸡的。这一桌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唯有母鸡无辜地叫了一声。
小弟把手按在了左腰间的匕首上,转头看向荷官。他很肯定眼前这小子是来捣乱的,就等香姐一声令下了。
荷官娇笑连连:“这小兄弟运气不错,一赔三十都让你选中了,来来,给这小兄弟盛三两银子,欠的记在我傅香衾的账上;小兄弟,下次母鸡可不能再上桌咯。”
艾德醒了一大半,说:“多谢傅姑娘,多谢傅姑娘”
傅香衾说:“再请?”
叶白丝毫不搭理傅香衾的打情骂俏,刚上手的三两银子又丢了进去,稳稳地落在“小”字上。赌客刚才还纳闷这两个脸生的小子是不是真有本事,这会儿看荷官连骰子都没摇,他们直接下了注,心说:“原来是个啥都不懂的愣头青,偶尔走狗屎运而已,可惜啦,这一把要是我赌,都够我去李家酒娘那里喝一个月了。”
傅香衾也笑了笑,不再理他。三两银子埋在一堆的黄金之中,微不足道,众人就此把这篇翻过。傅香衾越发卖力地撒娇调笑,一副娇躯索性横陈在长桌上。红裙不经意地掀开一个小角,修长的美腿一览无遗,刚刚看出点味道,立刻又藏了回去,惹得前排的金主们心里直痒痒。
“一二三,小~”傅香衾一声清唱,黄金又落袋。桌面上有赔有赚,很少有人关注叶白几两银子的得失。他又不招摇,呆在人群里并不如何显眼。
叶白像棋盘上的小卒子。开局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车马炮杀的很热闹,一到残局才发现角落里藏着一个过河的卒子,这时主角可就完全换人了。
又过了八轮,叶白的身前已经堆了小山似的金银。傅香衾草草点了几下,发现这小子赚得比我这个庄家都多,更吓人的是他每次都全押,豹子大小没失过手。这要是再给他赢一局,今年大牛帮的场子可就算白忙活了。
叶白想都不想,又全押了大。
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弟,在傅香衾的耳边说:“香姐,刚才有人用我们的名字收了隔壁圈子的大几百两银子外带一只母鸡。
傅香衾不动声色地问:“母鸡?”
小弟点点头:“这两小子一定是来砸场子的,香姐不赌了,弄死他!”
傅香衾说:“都离手了,先揭盅吧。”
这一局是不得不赌。叶白次次都在摇骰子之前就下注,不可能出老千。傅香衾是赌术的高手,认真起来几乎想摇几点就摇几点,前三次是大意,又三次可以是轻敌,可最后的三次又算什么?
赌了小半辈子,居然被一个愣小子给逼到了绝路。
赌博靠的是心气儿,这局如果不扳回来,傅香衾这辈子就别想再拿这骰盅了;傅香衾故作镇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手上的力道已经开始不稳。啪的一声她把骰盅压下,推到了身前。
这些赌徒们终于开始务正业,一心一意地去盯着骰盅。傅香衾将启未启的时候,手中传去了一点点轻微的灵力。骰盅内部刻着的符咒微弱地亮起,三颗骰子顺着符咒的引导啪嗒翻了翻跟头,出现了一个特定的组合:“一二三。”
世上能修行的人,不到百分之一;能看出这种细微的符咒变化,不到万分之一。赌客们似乎并没有察觉。
傅香衾唱:“买定~~离手~~”
艾德喊:“等等!”
傅香衾求助于符咒千术,心气儿丧尽,被艾德突然这一惊,软软地瘫坐了下去;而她背后的一位大牛帮的小弟已经把刀拔出了一半。
艾德说:“傅姑娘,我们打个交易。”
付香衾有气无力地说:“你讲。”
艾德说:“这一把,赌你身上的红裙。”
付香衾愣了一愣。
“输了,钱归你;赢了,钱还归你,你就把身上的红裙褪了,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