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竹立刻正色说:“好好,你最要紧!离离啊,你想不想知道师兄心里的一点想法呀?”
许离离说:“当然想呀!”
韩竹顿了一顿,说:“大白兄弟是个很复杂的人,他可不止表面上那点疏懒模样,他很特殊,但他也是个好人。”
许离离说:“我不信,他就是那个样子的,又色又傻还成天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里明明就在乎的要命!我不喜欢这样的朋友。”
韩竹哄着许离离,说:“那离离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
许离离掰着手指头数:“首先呢他要温柔体贴,至少在我耍性子的时候不准再气我,要像大师兄一样;我生病了他不会只懂叫我喝水,而是会煲一锅汤给我,有大师兄一半的手艺就好。还有呢,他一定要是一个盖世英雄,有朝一日站在藏云山巅上,打败仙宗里除了师尊之外的所有人然后将我娶走,所以呢,他的修为一定要像...”
快讲出末尾那句“像大师兄一样厉害”时,离离止住了嘴,因为描述了良久,所有的情愫似乎都可以缠绕在了眼前的韩竹身上。
许离离一跺脚,赌气似地说:“总之不能像叶白那样!”
其实许离离对韩竹的仰慕由来已久。
韩竹相貌清秀、为人行事又温和细腻,在略显凉薄的问仙宗格外惹人倾慕和爱戴,许离离一枚小小少女心更加不能例外。而且他的修行境界,莫说问仙宗内无人匹敌,更令无数上山挑战的三地强者铩羽而归。现在仙宗之内,就是五大观主都不得不对他恭敬礼让,风头一时无两。
许离离低头含羞,似乎无意识间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讲了出来,感觉又是轻松又是忐忑。
韩竹若有所感地微笑,似乎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温热。
于是他缓缓地拿起了勺子,又尝了一口鱼汤:
“额,火候够了,起锅!”
三人围炉,却各有心事,这顿宵夜吃得并不融洽。
隔日,一向晚起的叶白一早就跑去飞瀑角练剑,为的是迫在眉睫的入宗试炼。他昨夜想了很多,最终把心定在了试炼上。
他稍一盘算,自己除了学过【小圆通法】几页残篇和一击必杀的【剑十二斩】,几乎没有什么用来相持的手段。校场比武单挑决生死他还有几分把握,但入宗试炼复杂的多,时常得耗费数月潜伏在外,而敌人也绝不是一个。
他忽而就记起韩竹反复叮咛的石碑铭文。天未全亮,叶白便气喘吁吁地赶至飞瀑角,却发现恢恢雾气中韩竹已然等在了那里。
说等也不妥当,韩竹本就是为青石碑上的符咒而来,自然是得了点功夫就会在此处。
叶白问:“韩大哥,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
韩竹摇头:“碑文上的符咒明明是大家手笔,本该是惊天动地的威力,可偏偏少了点什么总无法启动。”
叶白说:“是吗?我怎么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韩竹问:“你可学过符咒?”
叶白心说我懂得写字,强行点头表示我懂一点。
韩竹说:“写符咒万变不离其宗,统统都是人的灵力汇聚在神符之中。一般有两个状态,启则泻,封则存。你瞧这道雷纹符咒,笔触完璧,其内蕴藏的灵力又充沛,这是一张典型的未使用过的惊雷符。但你看这道枫叶符咒,亦是如此,甚至笔力更加遒劲澎湃,可偏偏它之中没有一点灵力,是一张唬人的假符咒,奇也怪哉!”
叶白打量了两眼“枫叶符咒”,看出了两个层次的体悟,心说:“这上面所绘如果不是一只带尾巴的肥蛤蟆,就是一只头太大的甲鱼,扯什么笔画灵力呢!”
韩竹前前后后端详了七天,毫无头绪,说:“大白,我有一种预感,你会参透的。只是我没料到,我等了七天你才来瞧上第一眼。”
叶白不忍心看韩大哥那一副“未来是你的”的红太阳模样,心说:“要是我把甲鱼与蛤蟆的事情跟他说一说,会不会直接把他气死呀。”
领主擂台已经移址,青石碑附近经历了最初几日的新鲜热闹,大家就逐渐忘掉了它的存在。四周少有人烟,只有碎乱的石子儿和挂在青山之上的白练,荒凉而自然。
叶白不忍辜负韩大哥殷切的目光,盘腿坐定,闭眼冥想。
不过他想的不是什么“枫叶神符”,而是在构思和拆解从前看过的各路剑招刀法。
他的识海之中,似乎看见了一名衣袂飘飘的舞者反弹琵琶,绕着洁白的云朵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