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他无比明白,李冬白的威胁不是空话。
无论何种境地,裴旭必定会站在李冬白身后。
凉州军众将,还有刚被封为威武侯的苏彦,都是她的后盾。
甚至俞大将军,都不知道私下里和李冬白有了什么默契,上次竟然直接让李冬白进入军营,把害死裴暄的女子带走。
范睢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往常李冬白乃是一把绝世好刀,如今就怕一着不慎,这刀尖冲内,打破这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
他眉眼一利,吩咐道:“去请大都护,威武侯苏彦苏大人,明日过府。”
……
乌云密布,秋风呼啸。
苏彦站在门口,迎风而立,嘴角噙笑。
范睢蹙眉盯着他继续道:“苏候想必比我等都明白,李冬白此人实在不可揣测,她奸诈狠辣,少有人能出其右。若是一不小心被她迷惑利用,实在不智。”
苏彦回眸,愉悦道:“先生是想让在下回忆起李冬白的诸多坏处,让在下弃暗投明,不再与此人为伍?”
范睢道:“苏家也是有名的世家,如此非常之时,自该与我等同仇敌忾。”
苏彦拱了拱手,谦虚道:“比不得范、白、王、谢几家,累世公卿。”
自昨日李冬白离去,范睢颇有些心浮气躁。
他直言不讳,问苏彦到底如何选择。
苏彦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背着双手慢悠悠道:“我见过李冬白最落魄不堪的一面。
若是她想要杀我,也不难做到。
换作心胸狭窄之辈,一朝得势,只怕恨不得把能攻击证实她曾经做过丫鬟,被迫低头无数次的人都杀光。
咱们世家权贵,怕是都会如此谋算。
可是你看她想过这些没有?
她想让我站在她那边,竟然不是威逼利诱,而是巴巴跑到北境,想混一个救命之恩,才好意思张口问我。”
苏彦低头一叹。
“范先生,别说我了,就是您,冬白要是想动,也并非动不得。
您总觉得看在摄政王和裴旭的面上,对冬白诸多宽容,束手束脚。
焉知冬白不也顾忌着他们,才会对先生手下留情,从无一丝伤害之意?”
范睢听到此处,倒是一噎。
他确实憋闷多日,郁结于心。只觉得李冬白此人实在难办,他若联合其他人下了狠手,别说王爷和裴旭,就连杨大力与郑源、陈星等众将,也无法安抚。
只是从未想过,以李冬白之果决,未必不曾因为他与王爷和裴旭的师徒情分,感到棘手。
这么一想,他不由得捋了捋胡须,心里痛快了几分。
“我也不想她做皇后。可是赵政乃是摄政王长子,更是他父母心头肉,承载他们多年期盼爱护之心,为何不能做太子?
若此子集其双亲优点于一身,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冬白想让他师从范先生,得您悉心教导。先生何不与彦一起,扶保太子,匡扶社稷,成就千古明君?
父子二人,皆是您的弟子。明帝贤君,皆得您辅佐。三朝帝师,得享太庙,青史留名,岂不快哉!”
饶是范睢城府极深,听了此言,也不免心向往之。
出将入相,名垂千古,试问谁人不动心。
只是,未来出自世家高门的皇后,如何肯让赵政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