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了那么一会儿,面庞徒地一凝,就走向林翰东。
趴在地上的林翰东,其实并非是表面上那么不堪,只是他现在这状况,实是不敢浪费一丁点儿体力。
他一只耳朵贴在地面,喘了两口气以后,半点不敢怠慢的逼着自己,紧守灵台清明..
“呼长波..外于形,内于意..任其意,化精气..”
呼..
吸..
情势危机之下,林翰东双眼微闭,抛开一切,渐渐的晋入一种虚若缥缈的状态。
耳中,亦是听到一些平常听不到的东西..
大地,残留着一丝白天的火热。
它似乎就是一个载体,包容了世间所有的东西。
街巷边,有夏虫正在鸣叫。远一点,老鼠警惕的钻到垃圾堆里觅食,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再远一点,有人在家里掉落什么东西,咣当的一声碎了。又再远一点,大路上有车辆由远至近,由近驰远..
莫名的,林翰东就觉心中一阵感动,甚至连身上的伤势亦是暂时忘了。
这就是大地,它在述说一切,它又包容着一切。
大地从恒古说到至今,亦是包容到至今。
大地永恒。
包容永恒。
体中,已是有些紊乱的内息缓缓运转起来,如清溪流泉般周行全身,滑过伤处..
便在这时,林翰东忽地听到一个踩踏大地的声音。
在这朦胧虚幻的感觉之中,这个声音是如此突兀,林翰东心中微惊,徒然就从那种感动的状态回到平常。
胸口还是那么痛,但已不是那么燥热,而且也不像先前那般无力。
耳中虽是没有了那种聆听万物的“错觉”,但那声音,却是把握得一清二楚..
黑衣人走到半途,忽的一顿,眼中那个已经废了的青年人,这么再看过去,似乎有了些许差别。
然而,黑衣人的心志亦是坚定,心知时不与我,再拖下去就是有麻烦事了。
目中凶光一闪,黑衣人疾走几步,到了林翰东瘫倒所在,便是右足一抬,足尖正正的朝林翰东太阳穴踢去。
心恨林翰东坏其好事,黑衣人终是决定痛下杀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衣人这一脚用老之时,林翰东忽的就地一个打滚,用这样的方式欺入黑衣人下盘。一只手已握掌成拳,就着滚势挥出。
黑衣人也是极为警觉,一势用老,已知不妥。
“好狡猾的臭小子!”
黑衣人心中暗骂。
潭腿好手,一身功夫都在腿上,自然是不能轻易让腿部受伤。
他迎敌经验却是丰富,当下就支撑腿发力一弹,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
在空中,便已变换了招式,改成头下脚上。如同“飞龙在天”一般,双拳一前一后,亦攻亦守的直罩而下。
然而,这一切已在林翰东算计当中。
他根本就未存心思要袭击黑衣人的支撑脚,那一拳,其实只是个虚招。
因为,即使得手,也是不会给黑衣人带来大的伤害。亦会由于已经贴身,且是一上一下,继而仍然会处于劣势,从而再度陷入危险。
黑衣人的凌空变招,就不在林翰东计算之内了。
林翰东翻滚过来,手上化拳为掌,同时另一只手探出,双掌就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便已弹起。
而此时,黑衣人刚刚在半空中变换招式。
机会便是一转而逝。
可是,林翰东出拳或是出腿,都还没到那种气力随身而走,欲发则发欲收则收的地步。
就在这个当口,林翰东大喝一声,转肩蹬足,用常见的一记“铁山靠”,毫不犹豫的豁出去全身气力,就是往黑衣人直撞过去。
这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黑衣人瞳孔顿时就是一缩。
他这两下落空,也是没有慌乱了阵脚。
林翰东这一撞已是避免不了,他便气运腰腹,用作防御的一手就势化拳为掌,一掌拍出。
“嘭!”
“啪!”
掌力与肩尖同时各自击实对方,黑衣人闷闷一哼,横里摔将出去。
林翰东亦是一声闷喝,身子踉跄的连连后退。
这一掌也是将他的气息拍乱,霎时,身体的各种感觉就如变本加厉般回归,一时间脚下一软,便是坐到地上。
幸好的是,远处已经传来警笛的声音。
那黑衣人也是了得,受了这么一记撞击,犹如浑然无事般,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起。
只是他嘴边尤有血迹,面部变得苍白,显然,那一撞也是让他吃到了苦头。
黑衣人站定原地,双目阴沉深寒的直视林翰东,仿佛要将他的腑脏刺穿。
情知到了最关键时刻,林翰东鼓起最后一丝余勇站了起来,勉力摆了个架势。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林翰东,警笛越来越近,似乎跟他毫无关系。
林翰东不敢示弱的盯着对手,但想要尽量控制住身体和呼吸,却是不可能了。
“呼!呼!”林翰东大口喘着气,面部大汗淋漓,鼓起气,架着双拳吼道:“来啊!今天我就领教个痛快!”
黑衣人不为所动。
二人对峙片刻,警笛愈响。
黑衣人终是阴阴一笑:“山水有相逢。小朋友,好自为之!”
说完话,黑衣人也不再停留,疾奔几步,已是隐入黑暗之中。
林翰东脑中早已经开始“嗡嗡”的作响,意识亦是渐渐飘忽,摆出的架势其实完全是个花架子。
一直瞪得大大的眼睛里,看到的也是模糊的一片。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东,你没事儿吧...”
林翰东顿时身心一松,就这么的直直软了下去,瘫倒地上。
......
PS:昨晚醉了,今天还有一场..有可能是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