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惠城,嚣喧渐静,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抹轻云飘来,遮住半边悬月,此夜更见朦胧。
暗夜中,一道黑影沿着容江疾驰。沿岸河柳成荫,柳枝随着流飒飒摆动,便如三千秀发飘颻。
黑影奔驰的速度,却是比流风更疾,风驰电影般的疾奔一段,驰过一片沙洲,便到了一个长满草皮的小沙丘之前。
一旁是河,一旁是柳林。沙丘上,一道暗黑修长的身影负手独立。身影亦是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尤有黑巾包头,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眼出来。
夜色迷,此人却似更加神秘。
丘下黑影,正是突袭医院,被张合一拳击退的黑衣人。
到了此处,他喘气都不敢喘,一躬身,抱拳道:“吴重见过魂王!”
“嗯~~”
夜魂王背对黑衣人吴重,深幽的说道:“吴教头辛苦了,受伤了吧?”
吴重微微偏首望了望来路,随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魂王,计成!那老匹夫定然跟来了!”
夜魂王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提,旋后举手向后抛出一物:“拿去服用吧。现下用人之际,本座看好你。若是你能臻至暗劲巅峰,本座自会向上主推荐,着你入护法堂,掌管华南三省。”
吴重闻言大喜,同时探手接住那物品,入手清凉,是一个瓷瓶。不消说,内里定是疗伤良药。
“谢魂王恩赐灵药!谢魂王器重!”
夜魂王嗯了一声,道:“莫恩怎地未曾回返?”
“呃~属下离开时,曾听到激烈的枪声。或是,莫执事被牵绊住了吧..”
“哼!废物!”夜魂王如视草芥般的冷冷一哼,那四个白大褂的生死,更是连一声过问都没有。
吴重在丘下噤若寒蝉,不敢出言。
过了不久,夜魂王狭长双睛忽的微微一眯,尔后挥手道:“你先自行回去吧。”
“喏!”
吴重不敢怠慢,急忙从小丘旁掠过,继续向北奔驰而去。
他也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可以插手得了的。心中,更是因此对夜魂王抱了一分感激。
不得不说,这夜魂王御下之道,虽是做的恶事,却是有一定可取之处。
容江河水潺潺流淌,柳风流动。世间千万事,今古不停息。
月下,丘上。
夜魂王幽幽的长长一叹:“来了,又何必藏着?”
随着话音落地,“通臂神龙”张合一手轻抚长须,一手负后,洒然的从柳林中转出,来到丘下站定。
黑衣夜魂王终于转身,居高临下的正正面对白衣张合。
此时,夜空那抹浮云飘远,月亮又自显出。
月色下,但看一黑一白、一高一低,两相对峙。然而,夜魂王虽据高点,但在“通臂神龙”面前,却似低了微微的一分。
张合身材不高,却是正道中流砥柱,一身浩然正气,屑小邪魅在他面前站都是站不稳的。这夜魂王能与之相峙,而不落太大下风,却也是了不得之辈。
二人相对直视,似乎都在找着对方的破绽,寻觅雷霆一击的机会。
片刻之后,夜魂王终是开口:“张五绝,果然是你!”
张合听这声音中似是带着怨恨,又似是相识之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但夜魂王的声音幽幽沉沉,却是听不出是谁。
略略沉吟,张合问道:“阁下可是故识?为何,又要做下这等事情?”
“咯咯咯···”夜魂王徒地尖笑起来,声音随之忽然一转,变成了一个稍稍沙哑却有种说不出的魅惑的成熟女人声音:“张合,你可还认得出本座的声音?”
张合神色一凝,脑中记忆翻动,旋即身躯一震:“夜如玉!竟然是你?你竟然回复了武功,且已臻入化劲!?”
“哈哈哈!”夜魂王夜如玉仰颈长笑,却是倍显凄凉。
“张合,你想不到吧?当年的弱女子,今夜竟是可以跟你分庭抗礼!”话音一顿,夜如玉无边仇恨的道:“本座无时不刻不敢忘记当年的羞辱!既然今夜被你撞见,本座正好遂了二十年来的心愿,今夜就取了你这老匹夫的性命!”
“哎~~”张合长叹道:“夜如玉,当年你杀不了我。如今,更是不可能了。你已陷入执念太深,还是速速自拔脱出为好,否则终是害了你自己。”
“执念?”夜如玉恨道:“若不是你当年横加阻碍,如今我已是肖家之主,何来执念之说!若不是你心怀恶念,破我气海要穴,我怎会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张合,即使生啖你的血肉,亦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张合摇首道:“如今家主已然西去,肖家亦是以扶持民生为主,早就淡出江湖。这般往事,还是放下了吧。当年,的确是我下手重了一些。但,为保肖家无事,这般做了我也无悔!若是你依旧放不下,更想找肖家后人麻烦的话,说不得,我还是要将你擒下,交与今代家主发落。”
“咯咯咯咯···”夜如玉惨惨尖笑,就如女鬼夜哭坟冢般,让人不寒而栗。
“好个下手重了一些,好个无悔!要想擒我,便要看你有没有那般本事了!”
说完,她双手一掣,手掌间已是握住一对分水峨眉刺。
月光之下,刺尖泛着幽幽蓝光,竟是一对淬毒兵刃!
张合看得真切,横眉一竖,道:“多年过去,你还是这般心蛇蝎毒,当年我就不该纵虎归山,让你今时伤了绡绡!”
“绡绡..你说的是那个贱丫头吧?哼!”夜如玉冷冷一哼,似真似假的道:“若不是我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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