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去?”
“算了,他没面子又不是我没面子。”说完沈非念就趴倒在软席上了。
顾执渊简直想大笑出声。
沈非念这个人啊,你说她性子坚韧不屈不挠吧,她的确是什么苦都吃得下来。
但偏生她有时候又特别喜欢躲懒耍赖,小性子上来了什么大义都能暂放一边。
一个时辰后,鸡已经叫了,天也已经亮了。
沈非念揉了揉脸颊,和顾执渊双双步入金殿。
怎么说呢,这两人一并肩而立,外人就知道这两不是什么好东西。
妥妥的奸臣加恶女配置。
“臣等来迟,陛下恕罪。”顾执渊拱了下手,说恭敬吧,他这腰都没弯下去,说不恭敬吧,他又请了罪。
“无妨,皇叔事务繁忙,难得来朝一次,孤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顾雁礼说话时,看了沈非念一眼。
沈非念……当然也只是拱了下手,她怕自己跪下去了就起不来,毕竟坐着要比站着舒服多了。
“皇叔今日可是有要事?”顾雁礼笑问。
“臣的事暂且不提,沈大人先说吧。”顾执渊看向沈非念。
沈非念上前一步,“臣,要弹劾滨州总督李显思李大人三大罪状。”
朝中哗然,尤其是古如石。
李显思的儿子李延近日在京中众学子中颇有威望,大家都觉得他是三甲之选,此人倒也的确有些才学,很得古如石看重。
在大考之际,沈非念要弹劾李显思,对李延的影响是极其严重的。
沈非念不理会朝臣的指指点点和交头接耳,只说:“其一,朝庭每年派给滨州水师的粮饷足有近千万之数,但水师战力依旧不足,甚至连驱逐他国渔船都颇为费力,实在可疑,让人不解这粮饷都用去了何处。”
“其二,旧年夏汛,李总督开闸放水未通知下游百姓,淹死百姓上千之数,更致使良田被毁,时疫横生,百姓民不聊生,妻离子散,事后更无安抚之策,导致民怨沸腾。”
“其三,李总督私受贿赂,贪赃枉法,官商勾结,把持民生利事,滨州漕运营生皆是他门下亲信一手把持,更垄断海盐珍珠等行当,对下压榨当地渔民百姓,对上虚报数量欺君枉上。”
“这是臣收集的铁证,请陛下过目。”
沈非念呈上厚厚一沓证据。
她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朝臣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高座上的皇帝翻看着沈非念递上来的罪证,眸色逐渐晦暗下去。
他素来知道李显思不干净,可臣子当中有几个是干净的,只要不出格,自己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万万没想到他已经不干净到这种地步了。
要动李显思并不容易,他在滨州几乎是占山为王,二十五水师轻易更换主帅怕是不能服众。
而且,谁敢在此时接下这个担子?
最重要的是,李显思已经是顾雁礼为数不多的底牌了。
所有顾雁礼顾虑的这一切,沈非念全部都提前想到过了。
但无妨,本来,她的目的也不在此。
能将李显思赶下台来是最好不过,实在不行,她以后再动手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