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粉红色脑髓的灈骞,此处不能直视,应打马赛克。恍恍惚惚间,郑浩然想起了,原来的世界那个红极一时,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祁芫,灈骞前辈他,是个什么物种?”郑浩然偷偷和祁芫咬耳朵。
“五行玄龟,有五足,形魁伟性凶,纵五行之力,镇厄消灾,噬鬼摄魔,喜食噬灵之虫,居于东海之东,背负遥沱仙岛,万年难见其尊。”祁芫缓缓道出一番文绉绉的话,目光自假作洒脱的灈骞身上移开。
“啥?”郑浩然扭头,眨眨眼睛,他好像没听懂。
“是上古仙兽谱的记载,不过上古仙兽已经落没了,灈骞前辈是最后的五行玄龟。”这么些天,这是祁芫第一次称呼灈骞为前辈。
两句话的简短的解释,郑浩然却似懂非懂,难得敏感一回的神经让他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讯号,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震惊了自己的灈骞身上了,郑浩然明显感觉到祁芫情绪上的不对劲,某种他现在还不能理解的悲伤困扰着祁芫,很厚重,很粘滞,却将自己隔绝在祁芫的心绪之外。
这种感觉不好受,这让郑浩然明显意识到,自己对眼前的人了解还不够深,他想要在祁芫心里占据更重的分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觉的牵引下,郑浩然伸出手,环过祁芫的腰,抚着他被长发覆盖的脖颈,将这个比他小一号的身体搂在了怀里。拥抱的充实感甚至让他喟叹。
祁芫一愣,却没有挣脱郑浩然的怀抱。身体相接触的感觉,莫名就让他舒服了很多,是心理上的,也是生理上的,他孤单太久了。祁芫并非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自他出生以来,母亲就从未隐瞒什么。他知道有自己一个身份高的难以想象的父亲,他的父亲并未在他的身边养育他,因为,身不由己,也因为,对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当初祁芫的母亲生下他已是逆天之行,因此她不能在祁芫漫长的生命里更多的陪伴他,在他三百岁那年,母亲便离他而去了,母亲族群的不喜,两个黑魅表兄弟偶一为之的关照,和不知疲倦的修行,充斥着以后乏味而又冗长的岁月,若不是曾母亲许下的,寻找父亲的承诺,祁芫也许就不是如今的祁芫了,然而游历五州的艰辛,却是他不愿提及的过往。
所谓仙兽余脉又岂是灈骞一人?祁芫很清楚,他体内有来自父亲苍溟仙兽的血脉,可这又如何?所谓仙兽,如今不也是苟延残喘,艰难度日?在如洪流般的时光的不可抗力下,仙兽已经没有繁衍存在的必要,更不需要如何繁荣,徒留今世人称道艳羡的强大武力。
这世上无论荣耀沉寂,终归殊途同归,走向消亡,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反抗。也许世间最可怕的,也不过孤独的消失。祁芫陷进郑浩然的怀抱里,眼角余光所见,是吃相狰狞的灈骞,随性恣意,老不正经的态度,也不过是在排解这些难言的情绪。
“于是,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一直在状况外的魏明不那么确定地总结了一下,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回过神来的祁芫轻轻推开郑浩然,收敛起情绪,为魏明的疑惑做了解答:“自然结束了,噬灵虫是罪魁祸首,解决了它,就解决了最麻烦的部分,不过眼下,还是善后吧。”祁芫所指的善后,很显然,就是指横七竖八躺倒一片的,生死不知的修士们。已经到了后半夜的后半,天一点亮了,就意味着再不好不着痕迹地搞大动作了。
待到太阳升起,昨夜里被外头的动静吓得不敢出门的普通居民,三三两两,仗着人多,一齐去事发的宅子看个究竟,却又被眼前的破砖烂瓦,残垣断壁的废墟景象吓了一跳,这场面乱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下城土霸王的宅子吗?家里遭了飞天大盗也不至于此,简直是让人家破人亡的狠劲!这是多大的仇?
不过幸灾乐祸的也不在少数,谁教宅子的主人风评太差,坏事做的太绝,私底下,下城区的居民都在传,是土霸王坑害过的人一朝得势杀人灭口,报仇雪恨了!为何要说是杀人灭口呢?因为这土霸王宅子里连主人带下人共一百零七口,如今却无一人被寻到哪怕是一具尸首。最可怕的是,废墟之中竟无半点死过人的迹象,连一丝血迹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