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秦氏骂成什么样子。
“这以后可别提什么分家过。咱家不一样,你爹断不会提出分家过的。且不说你奶奶第一个不同意,再说你大伯母若是知道了,还不满翁家山地去哭诉。你还没嫁出去,万一被她嚼舌给毁了名声,那才是大大的不值。娘是无所谓,你爹人好,左不过就是继续过日子。你三叔家都是和和气气的人,也能帮衬着,以后有个病啊痛啊的,也不缺银子缺人照顾。”
听李氏这么说了,采清也不再说什么。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拖垮了娘。可如果自己早些嫁出去,娘一个人在家,说不得又被大伯母怎么使唤。这么想着,采清歇了气,一个人坐着想事情。
秦氏可不管李氏屋里怎么个想法,一个人在灶间甩着锅铲,把一个铁锅炒得杠杠的响。
要不是楚高氏听着了,骂道嫌锅没破是不是。秦氏心头那股子得意都还没落下来。
她想着,明日寻个由头就跟着上龙井南山,自己去瞧瞧到底怎么个做法。如果不成,还能叫彩翠和时瑞过去玩,怎么着也能把方子瞧个一半。
当晚,秦氏美美地泡了脚,还用石子搓了脚后跟,好大一盆白扑扑的洗脚水,最后指使楚明庚去倒。
楚明庚只当秦氏又开始发疯,也不理她。直接上了榻往里头卧着睡了。
秦氏恨恨地啐了一口,自己出去倒了,也不洗。直接扣在屋里。躺在床上,惦记着箱底红布包着的银子,又想了想这笔钱能买多少好吃好用的,新房子,新衣裳。一夜里做了好几个梦,大多都是庄户里那些媳妇子笑着咂舌上前跟她套近乎,乐得秦氏湿了枕头,好一大块口水渍。
第二日一早起来,秦氏瞅着眼见楚明栋屋里已经锁了门,楚高氏也才刚起来。暗暗嘀咕这该是多早就出门上龙井南山,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过。
吃罢早饭,也不见李氏回来。一想这地里活刚做完。八成豆腐又开工了,秦氏在院子里转了转,见屋角有一大捧蕨菜,这已经吃了好多天,嘴巴都吃没味了。
想了个主意。秦氏朝楚高氏喊道:“娘,这老二家的天天上老三家帮忙。虽说管吃,可这老三家不得多些开销,老二也许久不上工定是没多少钱交给娘你。我看咱家有这么些野蕨菜,送个一捧去成不?能省多少省多少。”
楚高氏端着锅,听秦氏这么一说,想想确实是。这老三一家,只有明泉能在地里做活,那老三媳妇儿跟孩子都是不中用的,摆着看罢了。老二心眼实诚,这春忙几乎天天帮着老三干,虽说他也提了能给工钱,但亲兄弟的能给多少。
这两个月耽误下来,老二都不上铁铺子,肯定没赚到工钱。
一想到这,楚高氏努努嘴,“去挖一勺腌菘菜梗来,送老三家去。就说这插秧才忙罢,好叫老二回来谋活计去。这里里外外都要用钱,光耗在老三家有什么出息。”
秦氏一听,正中下怀,“哎,娘,我这就去。”
话还未说罢,就用木勺子盛了一小盆腌梗子,也不把上头那些腌坏的抠了,只管装进盆子里,又兜起那捧蕨菜,出了院门就往山道上走去。
到了楚明泉家院门前,秦氏垫着脚往里瞅,又环顾了一下这四周,气哼哼地道:“买这地肯定是用那赚来的钱,这么老大一块地,哼,以后我就买更大的,造个大房子,气死你们。”
还未到茅屋,朝秋早就知晓秦氏走过来。因着院门那缠了一根线拉到林子里,只要那铃铛一响,就晓得院门开起来了。
这还是之前为了防着小野兽把院门给拱了想出的办法,现下朝秋早让亭玉和采清帮着把豆子藏到屋里头,栓上门,让姐姐和二伯母都挤到叶氏屋里去坐着绣花,她带着时瑞在堂前择菜淘米。
没办法,这还有八日就月满了,只要熬过这几日,也不用这么吊着心日日夜夜做活。
不怕獾子獐子来,防的就是见钱眼开的大伯母。
“哎呀,朝秋,在择菜呢,大伯母带了菜来,看老二家一直猫在你们家吃吃喝喝的,定是费粮食吧。”
亭玉从屋里走出,“大伯母,二伯帮我爹一直忙地里活呢,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只靠爹自己一个人刨地,哪里做的完。多亏了二伯家,再说我娘大着肚子缺伴呢,二伯母和采清姐正好来给我娘解闷绣花。”
亭玉是知道彩翠最恨戳破手指,故而只说绣花这事,而不是提其他。
因着有一次秦氏气不过让彩翠捏了针线在那儿扎针,叶子都没绣出个影子来,手指头已经扎了好几个血窟窿,当下彩翠就拧着脖子跟秦氏吵了一顿,只说谁爱绣自己绣去。
朝秋也是暗暗一笑,心道这秦氏肯定是没事找事。
“哎呀,那敢情好。这几日我让彩翠来学学,都十五岁的姑娘了,能绣个鸳鸯就成。学那么多,这以后嫁好人家又不用做老妈子,绣衣绣被的,只管穿戴着就成。”
亭玉和朝秋都噎在喉咙里,这脸皮倒是要多厚就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