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算多,毕竟一天只能给百斤以内的货,比之前是少了许多。楚明泉家里不过是硬撑,想着不能让铺子里的活计和李小舅寒了心,故而迟迟没关了铺子,等这事完了以后再商议。因此李德贵最近比较清闲,楚明泉也同他说过这个月的活,店里的生意就顾不上了。李德贵心中也明白楚明泉的难处,况且铺子里三个人都是月月给工钱的,他是想着等这波过了以后,楚家豆坊应该能开得更大。
纪家桥离县衙不过两条街,朝秋和言璟在街边小摊逛了一会儿,正好跟楚明泉出了县衙门的时辰掐了准,等楚明泉和宁永成归了纪家桥,朝秋也刚好从铺子二楼的窗口看到。
看爹的脸上没有愁容。反而很是有神,朝秋立马蹭蹭蹭下了楼,欢喜地在铺子门口垫着脚等着。
楚明泉和宁永成嘴里有说有笑,很快就走到了楚氏豆坊,又想着家中把豆腐的重活给了楚明栋和宁月荷做,怕累垮了他们,准备早早赶回家去帮忙。
朝秋没等楚明泉坐下,就把茶泡好了盏在桌上,还放了薄荷饴糖,“爹。二伯,你们赶紧吃茶,嘴唇都看着干了。还有这糖。吃着不腻,还很清凉,提提神也好。”
楚明泉和宁永成正觉着口渴,这一路上都紧赶只怕歇了一刻半刻的要耽误,果然。把杯里的茶喝完以后,顿时觉得精神气回来了。
宁永成捡了一颗糖放进嘴里,满齿清爽,叫道:“这糖是哪个铺子买的,吃着不错,挺得劲的。”
楚明泉一听。也捡了一颗同样含住,点点头,确实是加足了凉草。他在羊城那会儿有种过,这若是蚊虫咬了,拿叶子搓一撮敷上还能止痒。
朝秋很是欣喜,拖了一张小凳子跟言璟一起坐下,才道:“是在街上买的。这糖是文大娘自个儿做的,还有这瓦罐看着玲珑小巧。是文大娘旁摊的瓦罐老板张伯给搭的,刚开始说白送,我还奇怪,哈哈,原来两人是对夫妻呢,而且人和气,东西也不贵。”
宁永成点点头,“吃着不错,这两人若是开个铺子,说不得能比其他家糖糕铺子要红火。”
朝秋眼珠子一转,晶亮,“咱家铺子如果放这个饴糖来卖,也成呀。”
楚明泉只能对着宁永成苦笑,“咱家又不会做饴糖,再说了,现在没这工夫,只怕接下去两个月,得把铺子关了。”
李德贵正在拨算盘算第三遍账本,一听这话,有些疑惑:“她三叔,怎么要关铺子啊?”
这铺子里百斤不到的货一早就卖光了,下半晌都是空闲的。
楚明泉还没说话,朝秋笑笑,小声地对李德贵道:“李舅,我们黄豆子快用光了,也准备今年不做了。想着铺子开着,还不如卖些其它的。你知道这个把月没日没夜地赶工,爹和二伯,永成伯伯都累惨了。银子赚够了,自然谋些其它活计。”
李德贵听明白了,不过仍然有些傻眼,“豆腐赚银钱多,若说卖饴糖这些,利钱薄,再说那甘蔗才抽没几节呢。这榨糖都是下半年十一月里,这不是四月刚过,正好过了榨糖季呢。”
言璟在一旁重新倒满了茶,说道:“不是有原糖吗?真做糖,这个难道不可以用?”
李德贵沉吟道:“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原糖都是直接榨出来的糖水熬的,颜色难看又没整过,除非做糖糕,不然再加把手搭上力气做糖那真是没什么赚头。”
朝秋像之前想主意时一样开始一手托下巴,一手不由自主地抓头发,言璟看了在一旁提醒,“这主意还没想出来,再拔可就成秃子了,跟糖葫芦一样光登登的。”
原先沉闷的气氛猛地被打破,大家都呵呵笑起来。
朝秋脸一红,想起了糖葫芦,猛得一拍脑袋,这糖可以做果子夹心糖呀。比如饴糖里头加了青梅、枣子果仁这些,想必也是有卖头的。之前在龙井南山上跟爹去地里做活,发现了好几颗樱桃树,爹却叫做桉树,那结的果子叫桉树梅,这过不了多久樱桃就熟了,到时候往熬着的糖里一滚,不就是果子夹心糖么。
而且文大娘卖的那些糖却是味道奇特,尤其是那薄荷糖可好吃,这若是讲得通,从文大娘那里进一批货,自家试着做一些卖,都是新鲜的主意。
朝秋一想到糖,就伸出手指开始数,咖啡糖好吃,只是她还没找着过有咖啡豆这种东西。自己最喜欢吃的还是椰子糖,哎呀,朝秋心里那个悔啊,当初在羊城那会儿怎么想不起来呢。那椰子只吸光了汁,壳子全扔了,现下想来好可惜。若是以后有机会去了羊城,一定开一家椰子糖的加工厂,直接做好了往大周卖。对了,还有好多水果,可惜冰块在羊城那里比金子还贵,这水果如果能做进糖里,隔绝了空气,腐烂得就不快了。
空气?隔绝?
对了,如果说水果还有其它的吃法,那不就是……
朝秋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水果罐头!
她怎么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