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那人参可是上了好几百年,这北山咱们农户上不去,他们采药郎有的是药可以挡瘴气。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人参没挖下来,自个儿反倒吓得从山上滚下来跌到江里去。这若不是他自个儿爬上了竹筏子,怕是就这么走了。我觉得这些事肯定有些缘故,不然咋都凑到一起了。”
长河却是有些不同意,“那采药郎若是真碰上大虫,还不得被吃了个精光不剩?哪里轮得到他好端端地回来?咱庄子多年没人去过北山了,啥情况都不知道,还是别瞎说。”
立在最里头挑牙线的秦氏一拍大腿,“唉哟,那事儿我知道,这采药的小郎中就离我那姑子不远呢,我记着当年他还提过,怕是看见了什么才吓得滚下来。我猜他支支吾吾地不说,定是想咱们庄子的人先去阻拦他不给上山,结果他得了好处,那人参得多少银子啊。忽然就被吓了回来,肯定藏着心眼不说,要让咱庄子倒霉咧。”
没争过。反倒被别的人给说了下去,这么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各说各话,立在一旁听消息的朝秋捂着嘴哼哼哧哧地回了家。
三人成虎啊。实实在在体现了这句名言。
不管有没有大虫,楚明泉下决心把龙井南山再探了一遍,他倒是谨慎些,邀了好几个猎户一起上山,这猎到的也全让他们带走。除了那些陡峭的山崖没探下去,楚明泉挑着了好几棵壮实的杉树和柏树,,几个老把式猎了好些野味。野猪却是没再见着,似乎都往另外的山头去了。
朝秋却不理他们,这山凹里豆坊和磨坊都收拾过住了人。那原先放柴草的茅草棚也没拆,放满了杂物。如今竹楼里她和亭玉住着,也不算挤,东西往里头塞紧了,晚上盖了冬日的被子睡。就不怕着凉了。
原先放在窗台的银叶株苗,早就不够种了,朝秋一个月前就移植到最靠北边的一处凹里,白日里挡着阳光,傍晚拨开吸收月气,这才过了没多久。长得比她还高了。
如今一树的银叶子,闪闪当当的,幸好没人看见。只有家里几个人知道,连二伯都没见到过,这凹里是转个弯靠里头的,外头就是挤凑的一处罅隙缝口,若是把外头的荆棘灌木和杂树通一通。怕是能从这里拐到山道上。朝秋现在没个工夫去管这儿,反正等上了梁修院子的时候。用余料一起填了这处口子,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明日就是端午,今天把菖蒲给晒了,石灰家里是有的,至于雄黄酒爹准备着,朝秋也不用担心,她转了一圈却是没什么事情做,就往自己的田里跑去。
大棚早就卸了一半,天气暖了倒也不必闷着。点了点新鲜菜蔬的数,再想想仙肴馆开张时候供应的分量,差不多以后,正想却找大姐绣个荷包,又想起好些日子没有去看过那株银叶树了,就踩着田埂,从木板桥上走过那条溪道,往里头走了几十步,低下身子拐了弯,就到了。
朝秋抬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原本精神的银叶树,一树的银叶子本来跟翅膀一样抖擞挺着,现下一看,却是有些萎恹。她紧张得上下四周瞅瞅,也没看见什么病虫害啊,树根扎实地在泥里,阳光也大部分被挡住射不进来,就是稍微挤凑了些,也没办法,这四合院都还没造好呢,它的地也没来得及开垦一下。
“怎么就萎恹了呢,不都是种的好好的,长得这么快,都比我还高了……咦,这是什么?怎么一串串的,啊,不会是结果了吧!”朝秋惊诧地叫起来。
这银叶树她可是知道的,见着月光长得快,她也只摸到这个脾气,如今猛然间从那些银叶的枝桠中间看见一串串的小点点,还以为是长穗了,可凑近一看,每条枝桠的尖头上,九粒一串,中间有一颗比较大些,全都泛着青色。
朝秋凑近闻了闻,似乎也没闻出什么味儿来,看这只有黄豆大小的果粒,也看不出个名堂,反正都已经结出来了,就是有些担心这满树的银叶子萎恹恹的,真怕供养不到成熟的时候。
左看右看一会儿,也没看出名堂来,朝秋索性钻了出来,她也没办法,这佛珠能长成这么大,已经有些妖象了,若是这么枯败了,心里头倒还会松一口气。
朝秋怎么也没想到,第二日居然飘出一阵阵的奇香,家里的大狗阿宝差一点就栓不住要断了绳。
楚明泉纳闷了,“今天不是端午么,毒气病气全过掉,这山上的野味应该都躲着些。二哥,你瞧着没,我这从天亮开始已经看见不只一拨的獾子兔子了,老是窜进我们山坳里头来。这不,都抓了两只了,真是奇了怪了。”
楚明栋也是奇怪,“照理说咱们这儿也没什么啊,才歇了两天工夫,佣工倒是走光了,怎么这些小畜生一只只跑来,嘿,不会是帮着来搬砖的吧。”
这话说的楚明泉直笑,连着楚明栋也笑了。
可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朝秋,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