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付了订金。有几个挑事的说,不能白白先给你家卖,不然这桃子没赶着卖出去,若是退回来或者烂了,就堵在你家门口。”
朝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事是哪个挑出来的,不是都跟族长和永成伯伯说好了,先把一半桃子放在仙肴馆搭着卖,自家买十两左右做黄桃罐头,怎么那些眼皮子浅的又闹腾起来了。看楚明泉跟着长河就走,楚明栋和言璟不由分说自然地帮衬着过去,朝秋也冷了心跟着。
还没到祠堂前的平地,那一声声尖利的吆喝,朝秋辩了辩,那不是跟秦氏要好的那几人么?
喝,她说谁家这么心急,这么看来还是秦氏几人搅出来的。
大家手里头都拿着摘桃的筐子篮子,听着中间那几位喊得最响当的媳妇子议论开来。
木江家的声儿最大,不过也是贼头,“我也是听益财娘说的,这明泉家既然想法子放城里卖。愿意给十两先买一批桃子,怎么不先全买去?做什么要等到卖完了才给钱?喝,这是什么道理?咱们一年也就等这庄里的桃子卖掉分钱,如今可不能凭白就先给了。万一到时候人家说卖不掉,又烂了,咱们不是赔死了?他明泉是有钱人家,咱们可是靠这份子钱买嚼用呢。”
月桂婶也直说是,“益财娘,你说是不是?咱们凭白添了力气帮忙摘桃,银子还没见着呢。可不能糟蹋了。”
秦氏直接撇了嘴,“这跟我没关系,二叔三叔都分出去了。我可是还孝敬着跟爹娘过。要说咱们庄子的桃子,这以前卖了桃子,除了拿一半放祠堂里用,每家还能分一百斤桃子,一户还能得几百个铜子呢。反正呐。咱们只管等着拿到银钱再摘桃,不然啊就亏了。”
这事本来就是挑事弄非,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愣是要说到算计庄子上头。
这时最外边的人群分出一条路来,走在前头的就是楚明泉,后面跟着楚明泉和两个小的。
秦氏一见楚明泉就闭了嘴,其实这事她不过埋怨几句。家里头银子全被娘给把持着,她是一个子儿都没捞到。自从上次凭白给了五两,她可是再没一个存的。除了那不能吃喝的银钗和玉镯,就连平日能吃上家里两口的糕点,也被娘藏了个严严实实。她琢磨着不做点堵心的事情就不顺头。
朝秋见到秦氏就没有什么好气色,反正跟她不是一路人,这以后阳关道独木桥。反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明泉一来,人群反而不做声了。带头的也就几个刺头儿青年。还有那嘴碎的跟秦氏要好的媳妇子,连族长和里正都没有赶来。
桃林子广,半数人都在自家附近的溪道和山头摘,也就穿过庄子的桃溪两岸摘桃的人在闹事。
那边果林子又过来一些人,后头似乎还跟着族长和里正。
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循声而来了。
楚明泉等人差不多齐了,族长和里正两人也听旁儿的人说清了由头。正要开口训斥,却被楚明泉给闪过去了,“乡亲们,今儿天气好,摘桃是个好日头。我也不多说什么,刚才听见大家一直嘀咕的事儿,不外乎就是我楚明泉先拿了桃子去城里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怕拿不回钱。两位嫂子,是这个理儿吧?”
木江家的和月桂婶被楚明泉话头一指,顿时觉得有些难堪,撇了脸开口推卸,“这是你家大嫂说的,我们也只是议论个话,难道还不准人念叨了?”
周围的人都没有言语。
楚明泉这么一看,便把话头往秦氏身上问,“大嫂,你说的这事,我也想过,这之前就是见庄子里要靠担夫挑到各村各户去卖,又累又折磨人,我也是好心想放到城里头卖,大嫂你倒是说对了一点,我确实也是怕桃子卖不出去——”
没等楚明泉说完,秦氏就掐住这句话起了由头,“大家听听,我没说错。他三叔是有了银钱分了家过,我们可是穷哈哈的,只等着这份子钱过日子呢。这分明就是耽误我们井叠庄的卖桃大事,我看啊他三叔你还是先把银子给了,这样咱摘了桃子也就安心。”
秦氏打的主意楚明泉还不知道,这若是把桃子全摘下来,按照两文一斤的卖法,少说也得几百两。虽说每年卖不出去烂的多,但是这个话可是楚明泉说下的,若是他不认了,她更能掐住这点不放,堵也得堵死他的心。
朝秋见人群又开始议论开了,果然还是银子的事,那边族长听不下去发话了,“你们这是抓住了人明泉心眼实诚不放是吧?明泉,别跟这些眼皮子浅的费唇舌,桃子的事你就别管了。这以前怎么卖,今年也怎么卖。那几个说的最欢的,往年没看见你们轮值当挑夫,今年一个个给我出去卖。”
这话一说,那几个刺头赶紧缩到人堆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