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看不清,简直就是蠢死了。
可能自己的语气太重,秦氏微微张开那口黄牙有些呆住,彩翠这才重新拾起笑意,问道:“娘,你跟我多说说,这一次回来,我可是有项大买卖要做的。要是做的好,呵呵,那一笔银子可就是白得的,二来我在郑府的地位也就更高了。等以后啊,我把儿子生下来,说不得那少夫人也得看我的面子,至于以后的事,哼,走着瞧吧。我有了儿子。又能帮上郑家,荣华富贵也是数着日子的。”
秦氏听了心里很激动,虽然没有明白彩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可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明泉明栋这些日子怕是在家呢。那杭城这么多的分船,每天的马车进进出出的,都是拉着货,哼,看样子生意好的不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彩翠放下心来,扬起笑脸。“娘,那我去山上串串门,也不知道现在三叔在家不。”
秦氏一听彩翠要上山。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一想到女儿回来是要做大事的,那郑府的营生可多的很,便点点头,“你慢慢地走。小心肚子里的儿子,娘还等着你挣个少夫人的头衔,省得那些嚼舌烂嘴的媳妇子们暗地里说咱们,我这可是给你谋了个好夫家呀,你得好好把住郑家的心。”
彩翠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再说这么一年过去。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彩翠,吃过几次亏,睡过柴房。被孙眉冤枉,暗遭下药,这些事情要不是郑家看在楚家的面子上,自己早就没了,更何谈未来的荣华富贵。
彩翠心里冷哼。不过都是一样的货色罢了,她娘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要不然当初金秀才那件事的时候,纵使自己是有心的,可是没那个胆子,秦氏手把手教她怎么框一个官女婿回来。
结果呢,呵,最后闹得身败名裂,还不是秦氏造的孽!
她现在可不傻,自己嫁到那样富贵的人家去,只要办成了这件事,以后搭上了三叔家的门路,郑家上下肯定忌惮自己。别说那个扬州七品芝麻官的女儿孙眉,以后就是再来几个,也通通给自己倒大霉去。
彩翠重新站了起来,肚子重的很,虽然有些累,可一想到要去做的事,浑身上下泛着劲。
秦氏虽然还有些不放心,很想跟着一起去,可彩翠自然有计较,她这次是做大事来的,要是秦氏借这个机会去跟三叔家修好,这样一来面子上不好看,一求再求,人家心里肯定有些不喜。当初秦氏可是做了不少埋汰的事,她彩翠可不会傻傻地再给别人做嫁衣裳。
尤其秦氏还是对自己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帮助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娘。彩翠巴不得自己变成楚明泉的女儿,那样一来,郑府上下还不得被她拿捏得狠狠的。
因为上四合院的山道都另做了,再不是以往从楚老汉家后院就可以爬上山,如今要穿过山麓那边的青石路,没有马车,一个大肚子妇人倒有些吃力。
四合院里,朝秋正在跟言璟看江山图,先前她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尤其是四海异志闻里,许许多多未曾听说过的,譬如海上的传说,还有外域过来的鹰鼻深目的商人,这些都给她那颗有些沉闷的心,展开了一角新奇的世界。
即便不能出门,总要在江山图上过一把瘾。
待问到所谓的蓬莱仙岛,究竟是不是东海南海那边的群岛,言璟未来得及说,外面却响起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这种感觉很是怪异。
待两人出来一看,那个穿金戴银的妇人,挺着个大肚子,一脸沾沾自喜止不住得意的人,居然就是彩翠。
朝秋心里咯噔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还是个嫁出去做小妾,名义上的堂姐,朝秋心里打起了算盘,凑到堂屋里去听她们说话。
果然,没过一会儿,油盐酱醋都问了一番,彩翠终究没有几个长辈的圆和心态,终于开了口,“三叔,你们生意那么好,每天的消耗肯定很多。不知道你们最近,需不需要粮食,我想啊就算不需要也可以备着,这稻谷可还要好些日子呢。”
楚明泉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近日听那些相熟的食客说,似乎有个郑姓的员外去年从南边购了一大批粮食回来,本来准备好好赚一笔,哪料到去年大丰收,米价都降了几文,等到现在,虽然地里还未收,可看这庄稼的长势,分明又是一年丰收。
看来,果然是郑员外有些心急了。
楚明泉抬眼对上了言璟,见他眼中居然有着深深的暗示,他心中一动,记起言璟曾经跟他提过的事,即便自家不缺粮食,可有备无患啊。
现在听到彩翠的话,只觉得这个事情倒可以利用一下,趁着地里还未收割,又是陈粮,价钱上可以好好打压一番。
彩翠本来有些倦意了,可是听到楚明泉话里的意思,似乎对那批粮食很有兴趣,当下也不拖了,只希望赶紧把话带回去。再三得到了楚明泉话里的肯定,彩翠一心想要拿到那笔雪白的银子,便心满意足地在阿珍的搀扶下,回了郑员外府上。自然,郑公子是好一顿夸赞,当晚还留宿在彩翠屋内,虽然带着一些隐隐的厌倦,尤其那副走样的身材,不过一想到可以解决爹的忧心事,也就委屈一下自己,好好地哄了彩翠一晚。
自然,孙眉那儿,是咬死了帕子,眼底里透出深深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