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成了亲,果儿便不再守房,屋里就她一个人。轻轻打开房门,看到院子里亮着灯笼,李慕跟于绽两个坐在院子里,各自若有所思。
站在房间门口,于昭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最后决定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们了。毕竟有时候男人跟男人之间,有些话题是不适合女人听的。
回到房间,她倒了杯茶喝下后又回到床上躺着,因为今天第一次坐这么长途的马车,身体劳累得够呛,所以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第二天,于昭醒来时,李慕已经不在身边,于是她起床朝门口喊:“果儿。”
果儿推门进来,走到于昭身边问:“姑娘这么早,何不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着呢。”
“四郎去哪里了?”天还这么早,他怎么就跑出去了。
“姑爷去送大公子了,大公子今天要跟咱们分道,又不想与姑娘道别时看到姑娘泪眼婆娑,所以便提早走了。”果儿说着,有些无奈地轻轻摇头。
于昭听罢,从床上起来,也顾不得洗脸漱口便往房门口跑去,李慕还没回来,便是说大兄还在门口未离开,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要去见大兄一面,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心里总是难安。
果儿见于昭冲出房门,连忙拿起放在屏风上的莲蓬衣追了出去为她披上。
于昭双手抓着莲蓬衣,急急跑到院门口,却只看到李慕一个人的背影,还有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马车走动时的咕噜声。
见不到于绽,她心中一阵失落,心里总觉得与大兄这一别都不知要多久才能见面。回头看着李慕,双眼泪湿湿地问:“为何不叫醒我?”
李慕走到她身边,双手抱着她的双肩说:“唉……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于昭额头抵着李慕的肩膀,豆大的眼泪滑落,李慕心疼地伸手揽住她的背,把她拥在怀中。“进去吧,外头冷。”
于昭整个早上心情都不太好,在马车上也是不愿意说话,李慕看到她这样,心里也跟着难受。
中午,马车停在路边的小村庄,仆人早已经跟其中一户农户说好,给了银子在这家农户吃午饭。
于昭跟李慕两个进了屋子,看到满桌子丰盛的午餐,再看看这家农户其实家徒四壁的样子,微微蹙眉问那仆人说:“你给这老农多少银子?”
“四公子,给了十两银子。”仆人转溜着眼珠子不知道李慕的意思,怕自己说错话会遭斥责。
于昭看那老农带着十岁左右闺女站在墙边畏畏缩缩的样子,心想,这仆人定没给人家老农十两银子,因为那老农在听到仆人说给他十两银子时,身体微微一抖,双手还握成了拳头。
“若说实话,今天的事情会从轻发落,若还不说实话,你知道后果会如何!”李慕在于昭开口之前,先回头看着那仆人,目光之中没有任何情感。
仆人看了那老农一眼,又回头看着李慕跟于昭,见他们两公婆都没有要算了的意思,当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四公子四夫人,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了。”
那老农见李慕是个很有权威的主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好人,抬头双眼复杂地看着他。
于昭起身走到墙边老农身边的闺女边上,低头看着她笑了笑问:“小姑娘说说,他是如何欺负你们父女两的。”
那小姑娘看了跪在地上的仆人一眼,又看了于昭一眼,见于昭身上穿着跟她的气质,知道于昭是那人的主子,便跪在地上哭着说:“夫人,夫人求求你给我们做主。”
于昭把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那老农却上前要捂着闺女的嘴巴说:“丫头,别瞎说话。”
“大爷,无妨,便让她说罢。”于昭说罢,看着那小姑娘认真地问:“他是如何欺负你们的?”
小姑娘看了地上的仆人一眼,低着头低声说:“他只给了我们一辆银子,却让我爹爹把圈里的鸡鸭鹅每样杀一只来下菜。”小姑娘说着哭了出来抽搭着说:“我家的鸡鸭鹅是用来下蛋的,买粮食的钱就靠蛋去换来,现在杀了,我跟爹爹就要饿肚子了……”
于昭皱着眉头,转身走到李慕身边坐下。这个仆人是他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处置他自己决定。
李慕阴沉着脸盯着那仆人,跟着自己有五六年了,却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卫义,这个人交给你去处置,从今后,落脚的事情便交给卫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