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得老高了,许大娘做好了早饭,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了水,把堂屋厢房该擦的通通擦了一遍,院子里的落叶也扫了,把早饭热了两遍,然后,她终于忍不住敲响了正房的门。
她这位雇主可不是懒散的人,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今天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别是病了吧。
“金先生,您还好吧?”
吱嘎一声门打开,迎面的男人脸色果然比平日苍白,而且眼下略微浮肿。
“金先生,您不舒服吗?我去叫前街的李大夫来给您看看吧。”许大娘关心道。这位雇主出手大方,事儿也少,虽说态度不亲切,但是有钱人不都是那副德行嘛。至少这位金先生寡言少语不会无故呵斥责骂。活少钱多不受气的活计谁不喜欢。许大娘不是为了钱财关心雇主,但是这份优差确实把她的关心体贴扩大了两分。
可惜她的雇主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用了,我出去走走。”金光的气色当然好不了。
他没有注意许大娘的反应,径自穿过庭院,走出大门,踏上昨日傍晚散步的小径。
许大娘在他后面跺脚,年轻不爱惜身子,老了才知道麻烦。她有心劝几句,追到门口就不见了金先生踪迹。奇怪,散步而已,跑那么快干嘛!
金光一直走一直走,一夜未睡似乎也不觉得疲倦,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走回了租的宅子。金光完全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可是双脚却比平时散步酸痛得多。难道他无意识的围着安阳城转了一圈?或者是两圈?好像他前几天买书哪家翰墨轩经过了不止一次……
许大娘小臂挎了个篮子和邻居说话,看见金光回来了,高声招呼道:“金先生,家里有客人来了,我再去买几个菜。”
客人……
金光下意识的摸摸手腕,今天早上出门之前还系着一条红色的薄纱丝带。是他吗?
原来客人才刚刚进门,听见许大娘的声音,走到门口,玄衣长剑,面容冷峻,一双黑眸定定的注视着金光,眼眸中神光内敛,看不出他的情绪。
金光的心缩紧。
只听见许大娘洪亮的声音:“您的这位好友七公子,我差点把他当成贼呢!哎哟喂,一转身院子里多了个,可把老婆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强盗。幸好他……”
金光道:“大娘你去吧,我和我这位朋友有话说。”
许大娘滔滔不绝的话语被打断,不过她憋不着。这不,和她说话那个邻居妇人热情的招呼她:“许大娘,我和你一道去。”
两个老大娘兴奋的边走边交流清晨惊魂记。
金光和七夜隔着一道门槛沉默的站着,进出的邻居,过路的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进去喝杯茶吧。”金光道。
七夜没说话,在金光踏进门槛之后,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愿。
水是许大娘烧的,茶叶也是许大娘买的。市井妇人买的茶和金光七夜平日常喝的天差地别。金光啜了一口,他对茶没什么要求,好也罢,不好也罢,不过解渴而已。可是这时却觉得有点丢脸。
七夜没对他的茶发表意见。
金光在静默中扛不住了,他怎么会忘记,自己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半个月,而且消失前还和七夜有约。他把七夜此刻的沉默当成了无声的声讨。他自己的沉默当然是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但是,他们不可能一直不说话。
七夜既然在金光解开隐踪之后随即找到自己,那就证明即使生气也有限。
金光这么对自己说,鼓起勇气:“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有话想跟你说。”七夜低着头,声音好似从昏暗泥泞的沼泽里拖出来的。“我犹豫了很久,发现最想说的对象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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