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战争。我确实也有些厌倦平静的生活,但现在,我自己也已经不知道了。”
“谁会喜欢战争?”盖乌斯问她。“可是战争的幸存者会淡忘恐惧,只会记得荣耀与热血,然后把那世代相传,让那些从未见过战争的人也开始渴望战争。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出去走走,孩子,而不是考虑这些问题。岁月已经给了我答案,可是我发现,知道这些没有用,到老了自会明白的道理,不可能避免下一代年轻人的错误,就像没办法阻止襁褓里的婴孩啼哭不止。”
盖乌斯平静地说道,他的头发斑白,浑浊的蓝眼珠看着艾瑞莉娅,他的脸颊上有一道久远的伤疤——他是逃到这里的外乡人,虽然他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
艾瑞莉娅披好斗篷,坐在旁边的空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许我明天不会来了。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真是无助极了。”她释然地笑笑。“我宁愿去战场上保护他们。”
他目送她走出战地医院的破木门,女孩子的身体裹在斗篷柔软的布料里。
“我也觉得很无助。”他自言自语。
他认识刚才的士兵,或者说,他只是个让自己有些印象的陌生人。布福德,多嘴多舌的庄稼汉,盖乌斯记得他提过他的妻儿和两个儿子就在北边的小村庄。
“对不起。”
他轻声说。他向他隐瞒了那个村庄惨遭战火的消息。
……
李青的头昏沉沉的,身体不断被狠狠地丢到地面,尽管有那金钟罩的古武护体,他依然感到了疼痛。
那是一种在经脉之中扭曲的疼痛。
赛恩大笑着,粗犷的喉音由于死而复生的邪法,显得格外阴沉。
终于,他后背触地,身子猛地一弓,喷出一口血来。视线里那不死巨人苍白的皮肤变得越来越模糊,他感到自己的视觉在远离自己。
曾经蒙蔽双眼,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不到这纷杂的尘世,潜心修武,而又远离杀戮。这东方国度流传的古武深远无疆,就算修行一生也不过能掌握沧海之一粟,刚好适合决心隐世的他。
可是不见那些纷杂,远离那些疑惑,终究没能让他躲避。
在那嗜血巨人赛恩充满黑暗力量的凝视之中,一副副惨状再度浮现在他的眼前。蔽塞眼目的眼罩被撕去,掩住心房的武道也被那愧疚挤占。
他未曾放下,因为他根本不敢捡起那份愧疚,又何谈放下?
身体忽然被一股能量所覆盖,他看不到,视界已经陷入一片漆黑,只感觉有一层奇异的能量,并非是魔法,包裹在已经破绽百出的金钟罩之外。
“辛苦了,李青先生。我对均衡忍者的迟来表示歉意。”声音穿透头盔,发出低低的共鸣。
那是慎的声音。
“谢谢。”
交叉在背后的双剑被他的手掌反握住,慢慢抽出,锋刃在鞘内的摩擦声与他的嗓音一样冷峻。
“不必言谢。对抗邪魔亡灵,本就是忍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