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最后一只鸡腿,问“道:“要不要……给你父亲留些?”
艾瑞莉娅想了想,又摇摇头,凝望着炉台上煮药的砂锅,水烧开发出噗噗的响,顶动着紫砂的锅盖。“他从很久之前起,都只能吃流食了。”
“对不起……”阿狸充满抱歉地说。
然后她拿起剩下那只鸡腿,“那么,这个归我啦!”
“喂!”艾瑞莉娅叫着扑了过去。
……
里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昏黄的烛火从拉开的门缝间透出,草药的味道和病人身上特殊的体味,也跟着从室内逸了出来。
阿狸双手捧着药碗,尾巴在身后摇摆着,尽量不让药汤洒出来,有尾巴的动物平衡感会比较在行些,艾瑞莉娅经常这么和她打趣道。她跟着艾瑞莉娅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艾莉又很快把门关好,这样才没有透进过多林地夜晚的冷风来。
室内暗淡的烛光映照着床上的人影,他墙上的影子晕开参差的毛边,看起来像是用久了起毛的毛巾。
“爹,该吃药了。”艾莉轻轻地唤了一声。
阿狸听见床上传来一声低低的沉吟,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种欣慰的意味,除此之外竟静默如水,这是……久病后的宁静吗?
她望着床上的身影,艾莉帮忙把他扶起来,这个面庞瘦削、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好像依然是那么高大似的。
“啊,小狐狸也来了啊。”男人对她微笑,带着一种抱歉意味的,好像这种时候,还在抱歉自己没能好好招待她似的。
“是啊,”艾莉说,“现在我们家小狐狸有名字了呢,叫阿狸。她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名字似的。”
阿狸本想反驳,可是望着床上的这人,从他苍白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像是那碗药汤中缓缓渗出瓷碗的热度,在阿狸的指尖晕开,十指连心。
就像是那个时候……
狂吠的猎犬在身后紧追不舍,她拼了命地逃,可是她逃不掉的,不光是因为发出阵阵刺痛的右腿。
丛林里的动物都有着自己的保护色,可她却不一样,她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在这葱郁的林中没有什么遮掩的手段,气味又被追寻着,猎犬“汪汪”吠叫着,猎人循着猎犬的声音紧追而来,他们脚步纷乱,人类进入丛林,他们叫嚷着,互相怂恿。
她偷鸡的时候被发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丢下了那只鸡,现在还是会被人追捕。如果说是因为她咬伤了那只鸡的翅膀,但她的右腿也被猎狗那散发臭气的牙齿咬伤了。
也没道理被这样赶尽杀绝吧。
血从右腿的伤口流出,肌腱牵动着伤口,每次都流出更多血来,血水沾湿了她雪白的毛发。如果天黑之前她还不能摆脱这些家伙的追捕,就算最后侥幸逃脱了,腿上的伤口也会感染的,遇到那种事情只有死路一条。
密林在前方消失了,冲破眼前的枝叶后,眼前露出一块密林环绕的开阔地,一座小木屋矗立在中央,也不像普通人家居于野外总会有栅栏防林中野兽。阿狸没心思欣赏这副宁和的景象,她只知道,现在没有了遮掩,现在她不能再依靠灌木和矮枝的遮挡,稍稍甩开身后那些蠢笨的狗。
那个男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和煦地笑着,像那天映入那片林地的阳光。
“嘛,受伤了?”他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