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白皙的如透亮的暖玉,整个人如不染尘埃的仙子,又像个书院中没有危险的书生。
这样的男子,曾传闻为了定国侯府不受百官弹劾,将献给定国侯龙石的外戚整府以谋逆之罪屠杀,而这个外戚正是这位五公子的娘舅,其女便是这位五公子的未婚妻,也一并被屠。
苏紫衣看了眼林煜涧那双修长白净的大手和手里的茶杯,随即伸手去接,林煜涧却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苏紫衣面前。
“林某不知上次是何以中了郡主的迷药,此时事关重大,不得不处处小心!”林煜涧淡淡的说完,挑眉望向苏紫衣的眸底,却在那双碧波无暇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端倪。
苏紫衣端起茶杯时,收回了戒指中的针,眸光如古井般清透却无半点折痕,侧头看向窗外,眼角余光却盯着林煜涧呼吸的频率。
这个五公子,除了在掀开珍珠车帘时探头呼吸下车外的空气,在马车内,即使在说话时也不吸气,所以--,自己发间的迷药更本无法迷倒他,这让苏紫衣心头划过忧色,面上仍旧平静无波的晃着手里的茶。
“郡主怎么不喝?怕林某下药吗?”林煜涧看着苏紫衣晃在手里的茶杯问道。
苏紫衣干脆将茶杯放在了木桌上:“五公子若想下药,本郡自认无力抵抗,只是本郡不想喝茶罢了!”
0 放下茶杯,苏紫衣视线在茶水上扫过,茶水里竟然有罂、粟壳的味道,罂、粟壳烧茶水确实能使茶味香浓,可同样也能使人上瘾,沉迷其中,看林煜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几乎除了探出头至车外换气的时间,茶杯不离唇,这样的喝法应该是有大半年的瘾头了!
苏紫衣转开视线,掉头看向车外--
马车行的并不快,周围的家丁只是小跑便跟在马车身侧,这样奢华的马车,即使行在京城的大道上,也是极为夺人眼球的,周围的百姓远远的便退避两侧,在惊叹中对着马车指指点点着。
四个城门,林煜涧舍弃了离陆府最近的南门,而直接绕道赶往京城的西门。
直到见到在京城西门值守的段凛澈,苏紫衣才明白何以林煜涧在逃命之中还要如此大张旗鼓的选择如此招摇的马车,何以会舍弃了南门而直奔西门出城。
如果段凛澈放走林煜涧,那么一个负责缉拿侯府余孽的皇子,就这样任由侯府余孽大张旗鼓的自眼皮底下出了城,即使皇上龙威不怒,也难堵满朝悠悠众口。而如果段凛澈不放林煜涧离开,那么自己一个郡主被挟持而不救,罔顾从二品郡主之命,其结果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林煜涧何以就敢拿他自己的身家性命冒险?就如此确定段凛澈会放过他妈?
靠近西门时,林煜涧喝完最后一壶茶,将茶水放入车壁内空间,挂画重新合上,随即突然伸手,将苏紫衣拽入怀中,点了苏紫衣的穴道的同时,袖兜中一把匕首直接翻直掌中,抵在苏紫衣颈项。
林煜涧一只手臂将苏紫衣直接横扣在怀里,低头看着苏紫衣如裹着寒冰的眸子,如此近的距离仍看不出这双眸子里的任何情绪,似乎只有在陆老太君受伤时,这双眸子才染上过情绪,却自始至终没在她眼里看见一丝惊慌和惧意。
林煜涧低头,开口的时的湿气几乎尽数喷在苏紫衣面颊:“郡主--,你我三次相遇,次次都是在这你死我亡之境,之前两次,输赢各一,这次你我不妨赌上一局如何?”
苏紫衣抬眸看了林煜涧一眼,斜睥的角度让星眸里似带着水波魅惑,可偏偏那眼神又冷的慎人:“你我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赌的?”
林煜涧轻声一笑,扣住苏紫衣的手臂紧了紧,声音中带着一种与手中的匕首截然相反的轻柔:“不如这样,我们告诉彼此一个秘密,就当是对生还者的一种奖励,如何?”
马车已经停在了西城门前,城门大开着,段凛澈骑在战马上,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头上束着毕玉冠,远看如一位气宇尊贵、风华潋滟的如玉公子,近处看剑眉微蹙,凤眸中杀气肆虐,俊美绝伦的脸上布满寒气,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打马立在城门中正,身后虽只跟着青衣四骑,可那四个人也是威风凛凛,俊脸上更是煞气逼人!
林煜涧手中匕首一甩,马车正前方的珍珠帘被应声而断,珍珠串串玉落,在马车挡板上弹跳,却不能错开林煜涧和段凛澈的对视。
林煜涧翻手,手里瞬间便又多出了一把匕首。
苏紫衣感觉到那匕首贴着自己颈项间的冰凉,抬眸不由的看向段凛澈,段凛澈的眼神似乎根本就没落在苏紫衣身上,眸中的杀气始终与林煜涧的视线交错。
林煜涧微微低了低头,眸光仍旧盯着段凛澈,可低头的姿势却因靠近怀里的苏紫衣而显得有些暧昧:“我的秘密就是,我有四个哥哥、六个姐姐,加上淑妃,死在我手里的就有四个,包括我大哥,真正的大哥!前不久被段凛澈断了手臂的那个,不过是个假的!”
“郡主你的秘密呢?”林煜涧问时,手臂轻轻的夹了夹苏紫衣,将苏紫衣的身子更加的贴近自己,在发现段凛澈的眼里的恼火后,林煜涧一直和段凛澈对视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冷笑,这个郡主果然能乱了段凛澈的心智。
苏紫衣一言不发的盯着地上滚着的珍珠,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然而--,心底在算计着林煜涧这口气屏住的时间,按照林煜涧胸腔收紧的程度算,只要林煜涧再多说一句话,便必须要再呼吸一口气了,然而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探头出车外呼吸的,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发髻里的迷药一定能迷倒他,唯一让苏紫衣担忧的是,发髻里的迷药,自上车便被借助马车的颠簸打开了,这一路行来,不知还残留了多少药力。
段凛澈抬起手臂,城墙上无数只利箭对准马车周围的人,似乎在段凛澈眼里,只有定国侯府余孽林煜涧,眼里的杀意死死的凝在林煜涧脸上,对于林煜涧怀里的人,连个眼角也不曾给予。
林煜涧突然站了起来,拖着苏紫衣走出了马车,将匕首扣在掌心,与苏紫衣一起站着马车前的挡板上,不知情的人眼里,林煜涧似一手揽着苏紫衣,另一只在抚摸着苏紫衣的面颊般,仰头朗声说道:“六皇子,林某只是借此门一过,出了城,只要六皇子不曾追来,林某必将郡主安然送回!”
出了马车的风向,让苏紫衣心里多了份气恼,此时的风向根本不足以将发髻里所剩不多的迷药送至林煜涧鼻息。
“好!”段凛澈痛快的应道:“一命换一命,郡主抵顶你的,其余的人--杀!”
一个‘杀’字音落,利箭的破空声骤响,无数个‘咻--咻--’声似乎射入了苏紫衣的耳膜,利箭如铺天盖地而至,带着刺破耳膜般的刺痛,夹杂着一声声惨叫,在马车周围乍响……
林煜涧似乎没想到段凛澈会如此决然,匕首一反,在苏紫衣身上划出一道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