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绥阳默默的退到一边,褚箫儿回到轿内,褚成渊转头看了眼褚绥阳,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六皇子此时缩在角落里像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
褚绥阳会欺负自己是因为他的权利比自己大,也是因为他知道恒帝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罚他,可这些在面对褚箫儿时都不作数了,因为褚箫儿拥有的权利地位远在他之上。
褚成渊这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皇宫里的阶级差距,即便在外人眼里春风得意的六皇子,在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势的妹妹时也只能低头讨好。
褚箫儿瞥了褚成渊一眼,褚成渊见状跟上去。
他走在褚箫儿马车侧面的窗户旁,小孩白玉似的手臂纤细的宛若骨节,根根分明的手指挑起遮挡的窗帘,她坐的正,面上端的是难得的正经。
稚嫩的声音清脆悦耳:“边塞长大的家伙,一只手就能对付他那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吧。次次都任由人欺辱,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褚成渊目不斜视,紧紧的跟着队伍,语气淡然:“他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顶多就是说几句也不会做什么,若是反抗,只会增长他的气焰。”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褚箫儿:“他们是怎么看待我你应该也听过吧,你觉得我若是反抗,像你今天对他那样,他还会像刚刚一样畏缩守己吗?”
不会。
褚成渊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没有实力雄厚的母家,这宫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一个没有实权的主子,在宫里的地位还不如奴才。
褚箫儿没有说话。
褚成渊对她的沉默并不在意,继续道:“你因为从小就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一国之君亲自教养这样的待遇即便是太子也不曾有过,你的母亲又贵为皇后,即便她与你不算亲近,可有她在,你在宫中终究是多了一份倚仗。”
“你的外祖是国丈,舅父是当朝宰相,沈家在朝中如日中天,还有个哥哥把你如珠似宝的捧着。”
“连你自己都觉得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褚绥阳和你根本不在同一阶级,所以你觉得今日那样对他是理所应当,他觉得那样之前对我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你们本质上没有区别。
这句话褚成渊没说,他知道说出来的话褚箫儿一定会生气。
他说话的期间,褚箫儿一直保持着沉默,什么话都没说。
褚成渊也不在意他的回答,或许是最近褚箫儿经常往冷宫里送的东西让他觉得这个妹妹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也或许是沉默了太久的声音终于被提及让他没忍住想发牢骚了。
他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给了褚箫儿。
静静听他说完,褚箫儿却嗤笑了一声。
她话音平静,看着褚成渊的眼神却带着明晃晃的嘲讽:“所以你觉得自己和我们不一样?你想说你从不仗势欺人滥用权利,想说你真诚待人却收不到回报是吗?”
“褚成渊,你是不是被欺负傻了?你一退再退,连一个卑贱的阉人都能对你颐指气使,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支配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