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烈,我恨你……”保鸡嘴里嘟囔了一句,揪紧自己的衣服,靠着墙滑坐在地。
南宫烈怔了怔,欲火渐渐平息,看着地上瑟缩成一团的保鸡,很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安慰她,但是伸出的手最终还是被他缩了回去,低声道:“对不起。”
说完,南宫烈走远了一点儿,安静地打坐,闭目养神。
保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洞里只有干柴吱吱燃烧的声响。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洞里也渐渐冷了起来,保鸡本想和南宫烈商量一下出去的办法,但是见南宫烈一副安然自若不愿被惊扰的样子,瘪了下嘴还是没有开口,自己站起身,朝着洞口喊道:“有人吗?”
洞太深,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只在洞里回响。保鸡不放弃地喊了好几次,南宫烈终于不胜其烦地说了一句,“别白费力气了。”
保鸡见他先开了口,本想借机和他商量一下,谁知刚走近了两步,南宫烈就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理睬她的模样。
哼!是你非礼了我,这会儿倒还生起我的气来了!
保鸡赌气地靠着墙坐下,心里越想越气。她今天真是霉运缠身,不仅受了伤,还被夺走了初吻,不但初吻没了,这会儿就连二吻也没了。南宫家的男人个个都是大色狼!
她没好气地擦了擦嘴,南宫烈阳刚的气息却如影子一样缠着她不放。
洞里又再度恢复了宁静,只是可烧的树枝也所剩不多了,洞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保鸡困意袭来,拉紧自己的衣服,窝在角落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一直闭目打坐的南宫烈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角落里哆嗦个不停的女人,爱恨交加。他皱了皱眉,本不想去理她,但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再也没办法专心打坐。
犹豫许久,南宫烈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小心地盖在了保鸡的身上。南宫烈身体的温度比一般人要高很多,保鸡在迷糊中似乎感受到了热源所在,一点一点地向南宫烈挪去,头一歪,靠在了南宫烈的肩膀,像是终于找到了好地方似的,眉头渐渐展开,睡脸甜美。
南宫烈看看保鸡,心里五味陈杂,“可恶的女人……”长叹一声,还是忍不住将保鸡搂进了怀里。
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保鸡的生物钟自动发挥作用,她慢慢睁开眼睛,刚想活动一下酸疼的四肢,身上的衣服却突然滑了下去。保鸡怔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竟被南宫烈圈在怀里,而他的大手就箍在自己的腰肢上。
“南宫烈!”保鸡气恼地叫了一声,南宫烈却没有丝毫反应,保鸡本想用力推开他,却赫然发现南宫烈的眼角处挂着……泪水?
南宫烈将外衣给了她,自己却在颤抖着,嘴唇也是苍白干裂的,可怜的模样如同被人丢弃的孩子。保鸡没来由地心里一酸,终于还是收回了手,没忍心推开他。
保鸡将南宫烈的衣物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虽然小心,但还是惊醒了南宫烈。南宫烈睡眼惺忪,保鸡见他醒了,慌忙松开了手里的衣服,尴尬地退到一边。
南宫烈看到保鸡,瞬间清醒了不少,拿起外衣就穿在了身上。
“我带你出去。”只是他的语气却淡漠而疏离,让保鸡有些不习惯。
“你有办法?”只是睡了一觉他就想出办法来了?
南宫烈不愿多说,只点了点头,突然抓住了墙边垂着的一条藤蔓,道:“我先上去,然后再把你拉上来。”
保鸡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烈已经抓着藤蔓开始攀爬,他身姿灵敏,很快就爬出了洞口。
保鸡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人既然有办法出去为什么昨天不说,非要傻乎乎地在这里遭一夜罪才甘心?!
南宫烈站在洞口,甩了甩藤蔓,对保鸡道:“抓好了。”
保鸡应了一声,双手抓紧了藤蔓,南宫烈猛地一用力,将她拉出了洞外。
在洞里待了一夜,保鸡突然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看了看南宫烈,感激道:“三皇子,谢谢……”
南宫烈眼神一暗,摇了摇头,“不必谢我。昨晚是我自私地留了你一夜,对不起。保鸡,昨天的一切你都忘了吧,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南宫烈说完,毫不留恋地朝斜坡走去。
南宫烈疏离的眼神和语气令保鸡心里忍不住一疼,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却为什么会觉得负罪感好重呢?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了斜坡,这才发现众人都在寻找他们。
南宫离歌见保鸡平安无事,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了笑容,绝色倾城。
保鸡看到南宫离歌在对自己笑,兴奋地回以笑容。她总觉得,此刻的南宫离歌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原来他的笑容总是不达眼底的,而现在则变得真实多了,总算不再是那么高不可攀,变得有血有肉了。
保鸡心头一暖,暂时忘记了因南宫烈而产生的郁闷情绪,刚想说话,却被赶到的南宫烁吼了,“你整晚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本宫找了你整整一夜?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主子,不但没尽到你保皇侍卫的职责,反倒叫本宫来找你?!”
保鸡被南宫烁这么一吼,先前郁闷的情绪再度袭来,忍不住回嘴道:“奴婢也没让主子来找我。”
“你!”南宫烁没想到保鸡会在众人面前回嘴,气恼地质问道:“昨晚到底在哪里?!”
这个可恶的女人,亏自己担心她担心得整晚没睡,她居然还对自己发脾气?!
保鸡闻言,看了身边的南宫烈一眼,轻描淡写道:“奴婢和三皇子掉进了捕兽洞里出不来,爬了一夜才好不容易爬出来。”
“你和三哥掉进洞里出不来?”南宫烁说的是问句,其实却是质疑的口气,一旁的南宫烈听到,语气不善地回道:“十二弟有什么不解之处大可以亲自问我。”
南宫烁皱眉看向南宫烈,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战。
本是大团圆的场面,此时却突然变得火药味十足。
南宫斐见此情景,适时地出来打圆场道:“既然人平安无事,三哥和十二弟就别再为此事伤肝火了。此地危险,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去吧。”
南宫烁闻言,放弃了与南宫烈对峙,口气不善地对保鸡道:“保鸡,上马!”
而于此同时,南宫离歌竟也伸出了手,欲邀请保鸡上马。
南宫烁见状,用力甩了一把缰绳,怒道:“皇叔这是做什么?保鸡是皇侄的侍卫,怎么着也是该和皇侄共乘一匹马,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皇叔费心了。”
向来淡漠的南宫离歌这次却不好说话了,“本王是怕烁儿的火气太盛,迁怒到本王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么简单的道理,烁儿也不是不懂吧?”将夜
听到“救命之恩”四个字,保鸡可以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
“保鸡,快上马!”南宫烁怒不可遏。
与此同时,南宫离歌依旧笑意温润,保鸡看着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抗拒这个男人。但是她也不敢惹怒南宫烁,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斐见她为难,突然笑着将保鸡拉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圈进自己怀中,对着其他几人笑道:“这个麻烦还是交给我吧!”
“六哥!”
“斐儿!”
南宫烁和南宫离歌两人都没想到南宫斐会有此一招,盛怒之下骑马追去。
南宫斐带着保鸡一路狂奔,不一会儿就将众人甩在了身后。保鸡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身后这个男人不只是漂亮爱笑而已,他还将自己的本领隐藏得很好,以至于低调到被人忽略了。
保鸡忍不住赞道:“我刚发现原来你的骑术这么好,单比这一样,估计没有人能胜得了你。”
“你都没有注意到我,当然不会知道我的本领。”这句话听起来是玩笑话,用的却不是开玩笑该有的语气,反而带着些认真的抱怨,让保鸡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呃……”
一个,两个,三个,怎么好像每一个都在一夜之间变了?
南宫斐看着保鸡窝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突然道:“你喜欢的人是皇叔。”
保鸡觉得南宫斐这个人的话题实在太跳跃了,自己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节奏,还在沉默之时,南宫斐又说话了,语气笃定,“你拒绝了三哥。”
“你怎么知道?”保鸡诧异地问了一句,正好证明了南宫斐的猜测,保鸡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南宫斐却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解释道:“我们到底是自家兄弟,三哥又向来是将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不难猜。”
保鸡瘪瘪嘴,没话找话,“你还真会看人。”
南宫斐不赞同地摇摇头,“但我不喜欢看人,只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保鸡侍卫,本宫带你一起去看看如何?”
保鸡还没来得及回答,南宫斐突然高喊一声“驾”,猛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那样子好像真的要带她一起策马狂奔到天涯海角一般。
这南宫家的男人们她好像就没一个能搞得懂的!
保鸡一面觉得心累,一面拽着南宫斐的胳膊大叫,“啊!不要啊,太快了,快停下!快停下!”
保鸡重复地大叫着这几句话,南宫斐向来笑眯眯的狐狸脸也忍不住红了,他不由得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苦笑道:“保鸡侍卫,你不觉得你叫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呃?”保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鄙视道:“是你思想太邪恶了!”
这男人居然会想到那儿去?!南宫家果然是色狼的大本营!
“哦?保鸡侍卫这话可是深深伤害了本宫纯洁的心灵呢,该罚!”南宫斐说完,突然俯身在保鸡的耳后落下一吻,保鸡的身体一个激灵,眼睛骤然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遭遇了第三次欺负。
“色狼!”保鸡愤恨地转过身子,小手猛地覆到了南宫斐的宝贝上,报复似的一拧。
“唔!”南宫斐做梦都没想到保鸡会来这招,痛得龇牙咧嘴,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宝贝,但他痛过之后却笑了,笑得酣畅淋漓。
就是这么一个很会扮猪吃老虎的女人,姿色乍看算不上绝美,身姿也算不上妖娆,不温柔、不温顺也不懂得小鸟依人,有事相求的时候会乖乖地装狐狸样儿的小猫,而怒了的时候又会舞着小爪子装猫样儿的老虎。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那么特别、那么与众不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在这个待得厌烦了的世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新鲜和活力。这样的独特,没人愿意放弃。
保鸡说他像狐狸,其实他并不认同,如果说他此生唯一一次如狐狸般聪明,那就是他没将自己的感情表露得太过直白,没让自己伤得太过彻底。
两人一路狂奔到炼金场的门口,南宫斐这才勒住了缰绳,马儿骤然停下。保鸡这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从上马开始,她的心脏就一直处于超负荷跳动的节奏。
南宫斐先跳下马,然后将保鸡抱下,表情严肃道:“保鸡,记住我的话,不论何时,只要你饿了馋了都可以来找我南宫斐,这是我们的约定,此生不变。”
南宫斐的丹凤眼中光芒一闪而逝,保鸡很想捕捉到什么,但再去看南宫斐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梦境一般。
“嗯?”南宫斐的意思,她没懂。
南宫斐没再说话,淡然一笑,已经进了炼金场。
南宫烁和南宫离歌随后并驾赶到,两人互看一眼,较劲的态度很是明显。而南宫烈则与以往的急性子不同,他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一副轻松释然的模样。
保鸡和南宫烈两人一夜未归,秦暮自然免不了询问,但是南宫烈却根本没给保鸡开口说话的机会,一个人顶下了所有事情,“昨天本宫误中了绊马索,被甩下了斜坡,保鸡侍卫是为了救本宫才被连累。”
保鸡闻言,侧过头去看南宫烈,而南宫烈却目不斜视,当真说到做到,一副跟她桥归桥、路归路的姿态。
秦暮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惋惜道:“但三皇子无猎物入帐,恐怕……”
对于三皇子南宫烈,秦暮一直是敬佩的,他不似其他皇子那般娇生惯养,为人正直、坦率,具备王者之势,对他的退出,秦暮多少有些惋惜。
保鸡更是忍不住替南宫烈惋惜,如果他不任性地待在捕兽洞里一夜,也许现在的结果完全不同。
南宫烈却只是不在意地笑笑,“恐怕无缘皇位了?秦老师不必为难,本宫原本就无意皇位,只是想问问秦老师,何时可以离开炼金场?”
秦暮道:“依照炼金场的规矩,三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和十皇子四位全无猎物入帐,本该即刻被送回皇宫,但皇上有旨,将终选之日提前至中秋之后,到时剩余所有人可一并回宫。”
南宫烈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本宫一日都不想多待了!”
秦暮不知道南宫烈气从何来,只能笑着安抚道:“两日后就是中秋佳节了,还请三皇子稍作忍耐。”
南宫烈闻言,袖子一甩,气鼓鼓地走了。
保鸡看着南宫烈的背影,忍不住大骂他小心眼儿!多大点儿事啊,不就是失恋了嘛,只是跟自己多待两天都受不了?!保鸡想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见南宫烈和秦暮先后离开,南宫离歌这才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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