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皇上为了报仇还真是煞费苦心,我险些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银子呢!”保鸡放声大笑,眼底却满是凄凉。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爱上一个人,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她想要的爱情或许很飘渺,但就是那样纯粹,不论富贵贫贱,不论健康疾病,只要两个人真心真意,相守一生。
现在看来,她奢望得太多了。
南宫离歌见状又想上前,却仍是被保鸡躲开了,“皇上,请自重!”
保鸡的话令南宫离歌的身体僵住了,他从保鸡的话中听到了决绝与抗拒,“你是朕的皇后,还怀有朕的孩子,如今居然要朕自重?”
南宫离歌隐隐觉得伤心,他想过保鸡可能会有的反应,却没想到保鸡会这么决绝,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
她喜欢的人既然是他,为什么不能全力支持他?自己大仇得报,她应该跟着自己高兴的,为什么竟是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架势?!
南宫离歌一想到保鸡对那三人也有情意,心里更是气怒交加,眼神一狠,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啊,送四位王爷上路!”
只要没有这三人的存在一切就会回到当初了!保鸡心里只有他一人,而他也会好好用下半生弥补对保鸡的亏欠。
话音落,几个持刀侍卫马上冲了进来。
保鸡见状怒道:“南宫离歌,你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到了,朕要他们父债子偿!”南宫离歌很坚决。
“南宫离歌,你这是以怨报德!无论如何,是他们三个赶来帮了你,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保鸡与南宫离歌针锋相对,毫不退让,“你简直就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失心疯了!过去的一切都跟他们无关,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南宫离歌轻笑一声,脸上满是悲凉,“保鸡,你不清楚朕是怎样走到今天的。若论无辜,朕才是最无辜的!”
“他们跟你一样,也是无辜的!”
南宫离歌不愿意再听保鸡多说,蹙眉道:“保鸡,朕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转而对身后的侍卫道:“动手!”
眼看侍卫们要上前,保鸡心里一急,掏出袖口里的簪子抵在了南宫离歌的脖子上,“不许动!”
这支簪子是她在北堂国时买给南宫离歌的,还没来得及送给他当礼物,没想到竟成了钳制他的兵器。
南宫斐见状忧心道:“保鸡,别乱来……”他感动于保鸡的重情重义,但是威胁皇上不是小罪名,他不想保鸡被连累。
侍卫们见状不敢上前,南宫离歌被保鸡手中的簪子抵着喉咙,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挟持自己的保鸡,南宫离歌满脸痛楚道:“保鸡,你这样对朕……”
保鸡眼中急得涌出了泪水来,如果有办法可想她也不想这样做,但是她不能置他们三人的生死于不顾。
“皇上,求你放了他们三人……”保鸡恳求道。
南宫离歌闻言直直地看了保鸡一眼,却是决绝地别过了头,“朕绝不妥协!”从小母妃便为他灌输了无止尽的恨意,所以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恨,将报仇作为自己活着的唯一理由,如今距离报仇只剩下了最后一步,他怎能轻易放弃?
“皇上,你放不放人?!”保鸡狠下心,簪子朝南宫离歌的喉咙凑得更近了一些,在白嫩的皮肉上抵出了一丝微弱的褶皱。
南宫离歌不惧威胁,对着身后侍卫吩咐道:“给朕动手!”
见侍卫们欲行动,保鸡赶紧道:“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马上杀了皇上!”
侍卫们一听又怕了,再度顿住了脚步。
南宫离歌微微皱眉,厉声吩咐道:“给朕动手!就算朕死了你们也要动手,这是圣旨!”
闻言,侍卫们不再迟疑,慢慢向牢房逼近。
保鸡瞪着南宫离歌,希望他可以收回旨意,但令保鸡失望的是,他态度强硬,毫不妥协。
“保鸡,你别管了,这是我们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你管不了!”南宫烁扒着牢门喊了一声,他不想保鸡做过多的牺牲。
南宫烈也道:“保鸡,你走吧!”
保鸡听他们一个个说着泄气的话,心里突然着起了一把无名火,冲着他们三个大吼道:“别说废话惹姑奶奶心烦!”
什么管不了!什么快走吧!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面临险境而不帮忙呢?!
保鸡知道跟南宫离歌对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威胁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心一横,将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见此情景,几人都是一惊。
南宫离歌有些痛心,“保鸡,你威胁朕?!”保鸡的举动令他心痛,她确实爱着自己,但是对那三人也并非完全无情。为了他们三个,她居然愿意以命相搏。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要你放人!”
南宫离歌眼光微冷,“要是朕不肯呢?”
保鸡闻言马上将簪子抵近了自己的皮肉,她只要稍不留神锋利的簪子头就会将皮肉刺破,“他们三个是我求来的,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了性命!皇上,你若是要杀他们的话就先杀了我吧,那么大的情债我还不起!”
“保鸡,别乱来!”南宫烈急道。
眼看南宫离歌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保鸡又道:“先皇的事情与他们无关,父债子偿也太荒谬了!既然皇上说父债子偿,那我倒想问问皇上,既然如此,子恩是不是应该父报呢?就算不提他们帮你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一路护了你的孩子周全,你是否该好好报答?”
南宫离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松口放人。
保鸡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的沉默令自己已经凉透的心越发冰凉,不由得脱口而出,“南宫离歌,我恨你!”
这一声饱含了保鸡的失望和决绝,南宫离歌一惊,保鸡已经用簪子刺破了皮肤,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保鸡!”
保鸡的眼神是南宫离歌从没见过的决绝,这一刻他真的怕了,比起放弃自己,他更怕的是保鸡放弃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保鸡,你这个大傻瓜!”南宫烁又气又急,隔着牢门大叫了起来。
南宫离歌再不敢耽误,马上下令道:“快将平王、敬王和耀王三人放出来!”
侍卫们闻言马上动手开了牢门,三人站在一起,却不被允许靠近保鸡。
保鸡见状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脑袋一阵晕眩,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恰好靠在了南宫傲的牢门上。
“保鸡!”南宫离歌刚要去扶保鸡,南宫傲却抓住机会隔着牢门攥住了保鸡的脖子,簪子也被他夺了过去。保鸡的脖子上本就有伤,被南宫傲这么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掐更是血流加快。
见状,南宫烈简直急得手足无措,恳求道:“二哥,你不要伤她!”
南宫傲冷哼一声,“呵,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宝贝,不但皇上甘于受她要挟,就连向来火爆的三弟也肯为了她求人?!”
“南宫傲,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你不伤她,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南宫离歌紧紧盯着保鸡,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南宫傲闻言道:“打开牢门,放我出去!然后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只要我安然上了马,一定放了这个女人!”
“好,朕答应你!”南宫离歌马上吩咐了下去,一个侍卫上前开了牢门,南宫傲这才扣着保鸡的脖子走了出来。
为防众人袭击,他将保鸡的脖子扣得更紧了一些,保鸡奋力挣扎,南宫傲见状手上更用了力气。
“保鸡,别乱来,放心。”南宫斐紧张保鸡的情况,但是只能小声安慰她,就怕她挣扎得太过厉害会彻底惹恼了南宫傲,最终两败俱伤。
南宫傲钳制着保鸡一路到了宫门口,南宫离歌让人准备的快马已经等在那里了。
南宫傲见状小心地靠近了马儿,“你们后退,否则我杀了她!”
众人闻言只好站在门口处不敢上前。
南宫傲小心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猛地推开了保鸡,跨上马背急速逃离,很快便没了影子。
秦暮已经带了人赶来,见南宫傲逃离了,马上道:“皇上,微臣去将历王追回!”
南宫离歌缓缓摇了摇手,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谁逃走了,一颗心全都系在了保鸡身上,“保鸡……”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在自己心中,保鸡才是最重要的,能否报仇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要保鸡原谅他,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正要上前,伏在地上咳嗽的保鸡却突然冷喝一声,“别过来!”她捡起被南宫傲仍在地上的簪子,再度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保鸡,你这是做什么?”南宫离歌心疼她的情况,但是又不敢靠近。
“皇上,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让我们四人离开!”
南宫离歌闻言一愣,不敢置信道:“你们……四人?”
“是,我要和三位王爷一起走!”保鸡面露狠绝,“皇上自己选吧,到底是放我们走,还是看我和孩子先死在你面前?”
南宫离歌闻言脸色苍白了不少,身体也开始轻颤,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快!”
马车很快到了,在保鸡的威胁下,南宫烈、南宫斐和南宫烁三人顺利到了保鸡身边,四人很快上了马车,由南宫斐负责赶车。
“保鸡,坐稳了!”南宫斐对着车厢喊了一声,策动了马儿。
保鸡缓缓掀开车帘,与恋恋不舍的南宫离歌四目相视,她猛地扔了簪子,冰冷决然道:“南宫离歌,我后悔认识你!”
说完,放下了车帘,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皇上,微臣马上带兵去追……”秦暮正说着话,抬头时却见南宫离歌的身体已经歪向了一边,他赶紧将人扶住,“皇上!”
南宫离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绝美的脸上挂着凄楚的笑容,令人心酸,“报了仇又如何?朕,失去她了……”
“皇上,龙体要紧啊!”秦暮担忧,正准备将南宫离歌扶回宫中,南宫离歌却突然挣脱了他,恣意地向前走了好几步,“朕,失去她了……”
他才刚刚因为保鸡和孩子而感觉到了做人的快乐和温暖,只是转瞬间,自己又堕入了冰潭之中,无人救赎……
“南宫离歌,我后悔认识你!”南宫离歌耳边始终回荡着这句话,他的身子踉踉跄跄,突然轻笑了一声,“后悔认识朕?后悔……”
想着保鸡的话和她决绝的态度,南宫离歌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
“皇上!”
*
担心南宫离歌的人马会追赶过来,所以四人一路狂奔,一刻都不敢停歇。
当马车终于驶出了皇城,四人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
保鸡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被草草地处理过了,但不时还是会溢出一些血迹,再加上先前精神过度紧张和忧伤,这会儿骤然放松了精神,终于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保鸡!”南宫烁紧张地将人搂在怀里,对外面赶车的南宫斐道:“六哥,先停一会儿,保鸡受不了了!”
南宫斐闻言赶紧停下了马车,三人手忙脚乱地将保鸡抬到外面透气。
昏迷中的保鸡小脸紧皱,泪痕交错,似乎还陷在刚刚的梦靥中,她口齿不清地呢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三人看着楚楚可怜的保鸡,心里都是一阵怜惜,心不由得为保鸡而揪紧。
她是最无辜的一个,却被牵连进了南宫皇族的恩怨情仇之中,成了最可怜的牺牲品。
南宫斐开口道:“三哥、十二弟,我觉得自己的功夫已经基本上恢复了,你们的情况如何?”
南宫烈点了点头,“我恢复了九成,已经没有大碍了。”
南宫烁也道:“我也是。”
南宫斐这才放心道:“这就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累了,频繁的颠簸保鸡的身子也受不住。”
南宫烈和南宫烁都点头表示赞同,三人商量后由南宫斐留下照看保鸡,南宫烁负责找些干树枝来引火,南宫烈负责觅食。
三人很快在树下点起了小火堆,南宫烈将抓来的两只野兔剥了皮毛,小心地放在火堆上翻烤,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空中只有烤肉的滋滋声和肉香弥漫。
南宫斐看看南宫烈和南宫烁,然后又看了看怀中的保鸡,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僵局。
南宫烁挑眉道:“六哥,你笑什么?”
“呵,我只是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不错。我们兄弟虽然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但却从没有过如此温馨共处的时候呢,感觉不错!”南宫斐由衷道。
南宫烈的俊脸上有些尴尬,别扭道:“若不是落得被追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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