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了盘子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求远赶忙道歉。
求静轻叹一声才道:“求远师兄,没事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了?”
求乐小嘴咽下了饭菜,也眨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师兄,你和小雨姐姐之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今天这个奇怪,明天这个奇怪的,好愁人哦!”
“我……”求远偷偷瞄了保鸡一眼,却见保鸡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泰然自若地吃着饭,心里的苦涩感觉越发重了。他朝求乐笑笑,脸色却很是不好,起身道:“我没胃口,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吃。”
说完,也没理会几人的劝阻,硬是离开了。
求乐嘟着小嘴道:“求远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
求静摸摸脑袋,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唉,不明白啊……”
求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泰然自若的保鸡,眉头紧皱。他知道师兄的怪异是因为保鸡,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求远回房后一直没有出来,保鸡也没叫他,一个人外出采药。
晚饭时,求远依旧没有来吃,保鸡见状眼神暗了暗,强装镇定。现在是最难过的时候,只要过去了这几天,他们都会没事的。
纵然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她还是没办法骗自己,她是真心喜欢上了求远。正是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他难过,希望他能幸福。看着他无精打采,精神恍惚,她心里怎么可能平静?只不过,她只能伪装。
吃过晚饭,保鸡直接回了房,认真看起刚拿到的一本医书《杂说怪谈》来。这本书里记载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是有趣,保鸡看了不久就来了兴趣。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被书上的“缠情”二字吸引了注意,眼睛猛地瞪大。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媚狐给她下的毒就是缠情。保鸡一惊,赶忙往下看去。
“缠情,是由八种毒虫炼制而成的毒药,因其中yin虫的毒性最强,所以与春药的反应相似。中毒者的疼痛感会越来越重,若三天之内不与异性jiao合,必疼痛而亡!但是jiao合后,毒性则会尽数转移到对方身上,非死即残!正因为这种毒会伤害施救者,令被救者痛苦一生,愧疚与感情纠缠不散,故取名‘缠情’。”
保鸡读完这段话,心里陡然一惊,她的手一僵,书掉落在地。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了南宫烁当时所说的“代价”二字是什么含义。他明知道会有那样惨痛的后果,但还是豁出一切救了自己……
保鸡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心揪痛成一团,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但是在这陌生的古代世界,她似乎已经欠了太多太多……
南宫烁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南宫烁……”保鸡轻叹一声,捡起了那本书,想要再往后翻看一下,看看是否有解救的办法。但是她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除了对缠情的简单描述,就再没有其他了。
正在保鸡丧气时,看到的内容又令她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本书上竟然还记载着关于神族的一切。
从头读完,保鸡的眉心微皱,赶忙将书合上。
虽然知道北堂寒玉神族身份的人并不多,但若是这本书落在了有心之人手上,那必会为北堂寒玉招来灾祸!
因为小桃的惨死,她依然恨着北堂寒玉,但是却不能见他身处为难之中而不理。
想来想去,毁掉这本书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保鸡想到这里,心一横,将书置于烛火之上,单薄的纸张遇到旺盛的火苗,边角处很快燃起。
正在这时,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保鸡一惊,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燃起的火苗也熄灭了。
“请进。”保鸡说着话的同时,将书捡了起来。
求真推门而入,当看到保鸡手中烧损了边角的书时,眉头一紧。
“这些书都是师傅的遗物,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师兄弟来说则是千金难买的无价之宝。若不是师兄帮你说话,我是绝不会答应拿给你看的!师兄他很宝贝这些书,每年都会修补破损,你若要看,至少也该小心些!”
保鸡闻言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无论如何,这是求远师傅的遗物,她不该自己地损毁,这是对求远的不尊重。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保鸡语带愧疚的口气倒令求真不习惯了,他双手环胸,看向了一旁,“男女有别,我不想在你的房间多待,所以就开门见山了。师兄的怪异是否与你有关?”
保鸡早知道他会问自己,但是却没想到这么直接,看着求真质问犯人一样的表情,保鸡有些不悦道:“就算我说不是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你……”
保鸡点点头,“确实与我有关。”
求真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我不管你和师兄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管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还是那句话,别招惹我师兄,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也经不起你招惹,若是你对他还有一点点儿感恩,那就离他远远的。”
保鸡闻言挑眉道:“你是又想赶我走了吧?”
“如果你解决不了师兄的问题,离开倒是最好的主意。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们师兄弟相处得很好,师兄也很开心,日子也很平静,一切都是在你来到这里后改变的!”
保鸡闻言垂下了头。平心而论,是自己的出现害了求远,好好一个出家人被她强硬地拉进了红尘中,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艰难地迈步了,但是自己却混蛋到将刚入红尘的他推了出去。
他的心有多乱,可想而知。
抿了下唇,保鸡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来解决,如果我解决不好,那我答应你,会马上离开清净寺的。”
求真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保鸡,点头道:“但愿你说到做到。”
说完,就离开了保鸡的房间。
保鸡看看手中的书,轻叹一声,将它藏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求远这么宝贝这些书,她还怎么可能舍得烧毁呢?
既然舍不得,那就让这本书永远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也就不会担心麻烦找上北堂寒玉了!
保鸡刚打算上床睡觉,敲门声却再度响起,这一次很是急促。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求静和求乐。
“求静,求乐,出什么事情了?”
求乐还没说话已经哭了起来,“求远师兄病了,小雨姐姐,你快去看看师兄吧!”
“求远病了?”保鸡心里一惊,同时隐隐地心疼,“怎么回事?”
求静道:“不清楚。但是我看求远师兄脸色不好,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刚才本来好好地走着路,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跌倒了。”
保鸡闻言担心不已。一整天没吃饭,就是铁人也受不住啊,别说求远本来就不太强壮了。
保鸡关上房门,道:“他应该是饿坏了。这样吧,我去厨房煮粥给他送去,你们两个就先回去睡觉吧。”
求静摸摸脑袋道:“这样行吗?”
保鸡安抚道:“没问题!你们求远师兄自己就是个大夫,再说我也算是半个大夫了,有病也不怕的!”
求静和求乐闻言这才算是放了心,听话地回房间去了。
保鸡到厨房细心地煮了糯糯的米粥,然后又做了两个小菜,这才一起端到了求远的房门口。
她轻轻敲了敲门,“求远,我做了饭菜给你,多少吃一点儿吧。”
良久,屋子里才传出虚弱的回答声,“小雨,我……已经睡下了,不吃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是你说的?”保鸡在门口挑眉。
“我……没说谎……”
求远话音刚落,保鸡就已经踢门进了屋。看着衣衫完整坐在桌边发愣的求远,保鸡如同逮到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慢慢靠近,求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看着保鸡靠近自己,他就是想逃。
刚起身又被保鸡按了回去,“还能跑哪儿去?”
求远看了保鸡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我真的不饿……”
“不饿也要吃!”保鸡不理会他的话,将食物在桌上放好,筷子塞进了求远手中。
求远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无辜的泪眼微微垂着,他手握筷子,却一动不动。
保鸡在对面看着他,求远垂头看着饭菜,两人一时无语,气氛怪异。
“你倒是吃啊!”保鸡催促道。
求远抿了抿嘴唇,还是放下了筷子,“吃不下……”
“你……”保鸡又担忧又心急,拿起碗就朝他的嘴边顶,“不行,赶快吃!你想把自己饿死不成?!”
“不要……”求远左右闪躲,突然下巴碰到了饭碗,碗一倾泻,里面的米粥马上洒了出来,弄脏了他的衣服。
“啊,求远,对不起对不起!没烫到你吧?”保鸡赶紧拿着布帮求远擦拭身上,求远没吭声,胸口起伏剧烈,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了口,同时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总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保鸡的手微微一僵,“……”
“你说你喜欢我,我……接受你了,但是……你却又突然变了脸,一副与我不熟悉的模样……你到底要如何?!”求远满脸委屈,他是温柔的人,即使生气还是依旧保持着规矩和礼貌,声音柔柔软软的,却越发惹人心疼,令惹他哭泣的人感到罪大恶极。
保鸡没想到求远会哭,她心疼地想帮他擦去泪水,但是手伸到一半还是尴尬地收了回来,叹口气道:“求远,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吧……我们就回到从前,只做好朋友,好不好?”
求远闻言,又是两行清泪流下。
已经太晚了,回不去了……
求远很想这么说,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急得泪眼朦胧。
保鸡见状眼神暗了下去,她想起了刚刚求真的话。是否真的只有自己离开才能将从前的单纯无忧还给求远?
“求远,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离开吧……这样对谁都好。”说完,保鸡起身向门口走去。
见保鸡一步步远离自己,求远直觉地感到害怕。他不敢想象,若是小雨真的走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想失去小雨,不想和小雨分开。如果真的只有回到从前才能留住她,那他愿意听小雨的话。
“小雨别走……”求远赶紧起身叫住了保鸡,他情急之下扯住了保鸡的手,见保鸡看向自己,他马上又放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尽全身的力气般开口说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我们,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