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大军师周一捂着胸腹,痛苦地呻吟了几声。
因之前剧痛卧床之故,他苍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带着血腥味的强风吹过城头,让他瘦骨嶙峋的身体随之摇摆。
他怜惜地望了染黎一眼,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城下,匈奴兵看着敞开的城门,犹豫不决。
忽然,守在耶律纳鲁身侧的匈奴大将,蒙尔特,夺过身边一名匈奴兵的长弓,对准昌城城头。
“嗖”的一声后,那支箭钉进一并骠骑营将士身上的竹筒,黑色的油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匈奴大将蒙尔特,眉头一皱,目中却燃起了笑意。
“天助我也,来人,火攻!”
他天生粗嗓门,这一声吼,非但让匈奴兵听见了,也远远传到了昌城的城头上。
昌城守军听后,看了看骠骑营骑兵们,那身上累累的竹筒,一个个惊骇的倒抽口气。
这要是火攻,可怎生了得?
唯有骠骑营的战士们知道,他们身上黑油已经不多了,现在竹筒里装的,大多是墨水。就连刚刚蒙尔特射漏的那一只,流出来的也是墨水。
火攻?
站在大军师身边的水中月,目光灼灼地盯着草原上的匈奴兵,忽而回头对任海说道。
“任将军,时辰已到,将早上准备的干草推出去,我们助他们一臂之力。”
任海领命而去,而城头上留下的守兵都是一头雾水。水中月想做什么?
若不是,大军师周一一身事迹辉煌,绝不屑于卖国之事,他们都要以为水中月要叛国了!
城门之下。
一车一车金黄色的稻草。被将士们飞快的推出城门,一排排堵在城门口,而后,又齐齐退回城内。
匈奴阵营里,蒙尔特看着那一车车的干草,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疑虑。
周一是一只老狐狸,最是擅长以少胜多。
这一战摆明了大庆援军未到。那而今这一招。必是唬人的空城计。
他嘿嘿一笑,即刻下令准备流火箭矢。“周老匹夫,今儿。我蒙尔特,就要破你的不败神话!”
昌城城头上。
水中月见匈奴兵果然准备起了火箭,不由挑了挑眉头,回身对昌城守军道。“除了骠骑营。其它人都撤退!”
说罢,弯身背起周一。首先下了城。
刘允和刘谭惊异的看着他,显然也有些发懵。但,心下一琢磨,还是跟着下了城头。而刘允犹豫了片刻。还去把失了魂的染黎背了下去。
骠骑营的骑兵们,威风凛凛的跨马立在了城头之上。
“嗖”“嗖”“嗖”“嗖”
匈奴那边射来了漫天流火,有些落在了城头下的稻草上。有些钉在了骠骑营的盔甲上。
盔甲是精铁打制,这只军队武装到了牙齿。根本不畏惧弓箭。
大部分竹筒都被射漏了,黑色的油水落了一地,却把流火也浇灭了。
远方,蒙尔特见这一幕,更加确定,昌城守军只是唬人的,于是,挥手让所有的骑兵都向昌城涌去。
“砰”“砰”“砰”“砰”
城头下熊熊燃烧的稻草堆里突然见响起了爆破声。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音响亮。
匈奴人的马被这些声音下的炸了毛,开始慌乱地不肯前进。任由匈奴人怎么抽打,马儿的阵脚已乱。
这时,伴随着爆破声,稻草堆上竟起了一团团漆黑的浓烟。
这烟太黑了,带着恶臭。
恰在这当口儿,城头之下,周一哈哈笑了,大喝一声。“西南风来也!”
宛若神迹,原来的呼呼北风突然改向,竟成了往草原吹去的西南风。
阵阵狼烟北飘,迷乱了马眼。
仿佛瞬间,匈奴人十几万大军就自己乱作了一团。
这时,水中月冲城头上的任海大喝。“射油筒,放流火!”
“是!”
看着本来如狼似虎的匈奴兵自乱阵脚,骠骑营里的将士都对大军师和水中月佩服的紧。他们掏出藏在盔甲之下的仅剩的黑油筒子,拉开巨弓朝匈奴人射去。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火光冲起,一丝丝诡异的气体弥漫在空气里。有些人,闻了气就两眼一翻摔下了马背,然后被乱蹄踏成了肉泥。
“有毒!”
“快撤退!”
蒙尔特心中大急,恍然明白,自己中了大庆人的计谋了。“保护大汗,快撤退!”
可是,退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说马儿乱了,浓烟之中,很难辨清方向。马撞了马后,有人坠落,有人哭喊。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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