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卿察觉到一处陌生的目光,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这样一副便秘的表情,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纪夫子,既然有人这样折辱您,定然有蛛丝马迹可寻,不如学生替您搜一搜,看看有何发现?”李冲说完,还不忘得意地看了颜之归一眼。
纪夫子抬眸,沉思片刻:“也好。”
李冲促狭一笑,尔后带着几个公子哥开始乱翻起来。
所有的案桌都没能放过,诸多学子的书卷被胡乱丢在桌上,眼瞧着整个学堂里的案桌都被翻了一遍,整个气氛瞬间压抑了起来。
众学子屏气敛神,静待早已预知的结果出现。
啪!地一声,一支毛笔从角落处的案桌上跌落,在静谧的学堂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冲俯身捡起,忽地面色大变:“夫子!”
紧接着又有一个公子大声道:“在这儿!”
纪夫子猛地站起,被扶着快走了几步:“找到什么了?”
李冲心里窃喜,虽带着斗篷,面上却依旧不敢表露,只沉声道:“夫子您看。”
还沾染着红色墨汁的毛笔,一厚摞宣纸上画的符,那张扬夸诞的字迹似乎在耀武扬威,中间那个“尸”字的字迹十分浓重,与墙面上的那些画符一般无二。
纪夫子握着这一沓宣纸的手微微颤抖,他拧眉看向李冲:“这是谁的案桌?”
知道好戏要来了,李冲逼着自己不笑:“是颜之归的。”
纪夫子拧着眉转身,同所有学子一般,看向立在门槛处的金衣少年。
那位金衣少年一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是你?”纪夫子盯着颜之归,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儿什么。
金衣少年似乎轻笑了下:“这种栽赃嫁祸的把戏也未免太稚嫩了些。”
“这么说,不是你?”纪夫子将手中的画符摔在案桌上,上头几张宣纸轻飘飘的四散,摇摇坠坠地落于地面。
“颜之归,休得狡辩!”李冲急道,“这些物证皆是从你的案桌里发现的,你否认的了吗?”
纪夫子看了李冲一眼。
所有学子的目光皆在夫子与颜之归之间跳转,他们纷纷好奇这个质子能否洗脱嫌疑,夫子又将如何处理。
说起来,李冲实不算精明,这一招算计漏洞百出,只希望峰回路转时,不要牵连到自己。
颜之卿轻笑了声:“你说是我的案桌,我怎不知?这是我头一次踏足太学院,连园景布置都尚未摸透,又怎会搞出这一番大动作?倒是李公子,出了事第一时间要求搜查,依我看,这才有问题吧。”
“颜之归,休要胡说!”李冲有些急,“纪夫子才名广誉,时刻教导我们不语鬼怪,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大家时刻信奉着。
倒是你一异域人,又怎会知晓?
更何况,太学院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怎么你一来就出现这种事情?
还有这狂妄的字迹,像极了你的行为态度,既狂妄又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