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那狼狗便轰然倒下,口吐白沫的抽搐起来,只挣扎了几下便僵住不动,魂归西天。
众强盗齐齐变色,这般猛烈的毒药,他们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这小年轻到底是什么人物,竟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大当家的,”海国开见机会已经成熟,终于摊开了底牌,“我们被你在客店中堵住,本来就是你砧板上的鱼肉,随你宰割。要钱我们是万万没有的,左是死,右是死,能拖带令郎一起入地,是我们赚了。不如你们就此退去,晚上派人去泾县县衙里领令郎回家,来日方长,只要我们还在徽州地界,你就有的是机会报复,如何?”
少妇并不答话,只低下头来仔细思量。房中站了那么多活人,此刻却静得像站了一屋子雕像,每个人都在看她,等她的回答。
刚才的一番较量,确实是她输了。她太爱自己的孩儿,一直不敢冒险救他,又不想当着众兄弟的面与那小大夫妥协,什么都想顾,终于什么都顾不上。荒唐啊,实在是荒唐,她阅人无数,早看出这几个心思手软在街上无脑撒钱的外地客是那种最好捏的的柿子,她怎么会走眼了呢?
她是靠着令人胆寒的果决与血腥手段战胜蛇帮上一代当家,坐上了这个位子的。在这其中,那孩子的父亲也出了相当多的力,她热爱权利,热爱掌控,孩子的父亲用大把的银子替她开道,给了她想要的一切。
若是这个孩子今日有失,她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孩子的父亲。要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他将来要继承的,不仅是蛇帮,还有一份大大的家业,她若一意冒险,值得吗?
可她若不继续强硬下去,日后如何镇得住这帮如狼似虎的手下?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客房里依然安静,直到,连续三声巨大的磬响从街道上传来。
“大当家的,王知县来了!”一个小卒匆匆赶来,向少妇禀告道。
“王知县?”一个强盗奇道,“不是打过招呼了吗,他怎么还会来?”
“不知道,”小卒答道,“王知县把衙门里所有的衙役都带过来了。”
“撤吧!”少妇终于下了决定,“给王知县个面子,咱们立刻就撤!”
众强盗领命,向屋外鱼贯而出。少妇最后深深看了海国开一眼,冷冷道,“海大夫,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儿子啊。”
海国开微笑道,“我会的!”
帮当……帮当……
就在最后一个强盗走出客房后,海国开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两声不同寻常的声响。他扭头一望,只见紧张过度的肖紫晨跟景缘双双晕倒,神游太虚去了。
海国开吁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粒迷药逼那孩子吃下,把他也放到一边。做完这一切,他才得空解开双腿上的包扎,重新检阅伤处,判断伤情。
他的腿真的伤的很重,两道深深的豁口几乎横断了他大腿的表面,这是用钝刀直接砸出来的。
海国开爬到行礼边,打开随行携带的医药包,在伤口上撒了强力的止血药,解开扎紧伤口的衣带,不停按摩着双腿,让血液重新流通起来。
楼道里响起了蹬蹬蹬蹬的上楼声,海国开知道那是小清来了,他抬起头来,咧嘴冲刚刚出现在客房门口的佳人露出一个代表了我没事,我好的很的微笑,可惜后者先是看到了晕倒在地的肖家姐妹,又看到了浑身血迹的小孩,最后才看到他,与他那同样咧嘴在笑的可怖伤口。
“国开,我对不起你!”小清尖声哭泣,向他飞奔过来,海国开张开怀抱,预备迎接佳人的如潮的泪水与发自内心的忏悔,但小清仅仅跑到他跟前便再坚持不住,随肖紫晨姐妹一起假如了神游的行列。
看着晕了一地的三个女孩,海国开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最终他看着新出现在客房门口的一个胖子,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小子海国开,见过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大驾光临,小子不能起身磕头给大人见礼,望大人恕罪!”
“哎哟,不敢不敢,”泾县知县王盛挺着肥大的肚子快步进屋,腾一脚把房门在身后踹上,赶在海国开鞠躬之前扶住了他的小臂,“海神医,何必行此大礼呢!”
“知县大人爱民如子,治下人人乞丐,不抢不闹排队领钱,有序的紧,真是良民啊。就算是人蛇强盗,也都通情达理,只要钱,不要命,就算小子没钱,他们也只是对小子略施小惩也就算了,实在是强盗中的雅士,仁慈的紧。小子如今能保住性命,全凭知县大人所赐,给您鞠两个躬,那也是应该的。”说着,海国开又要行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