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跟着鸡犬升天呢,如今看来,忒的晦气,晋位,不进冷宫就算她运气了!
待众人陆陆续续无精打采地回了宫女住的围房,那个年纪略大些的宫女轻蔑地撇撇嘴,扭头又溜进了佟氏住的西配殿,只是,她没有留意到,在对面东配殿的窗户里,有一双清冷的眼睛正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去而复返的宫女吓了佟兰心一跳:“你,你又进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们都滚出去吗?怎么,你竟敢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不成!”
她恼羞成怒,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真当她佟兰心好欺负不成?不行,明日她一定要联系家里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说什么都要阿玛想法子给她撑腰,梁久功,这个狗奴才她是非收拾不可!
表哥以往对她最是温柔体贴不过了,哪怕宫里几个公主都要靠后。可今日先是罚她在乾清宫跪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后来……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就不禁面红心跳,当时的侍寝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啊,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可她自认也算是服侍得体贴。想她一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都那样努力地迎合他了,他还想怎么着?
可表哥事后为什么那样无情?一完事就让那些狗奴才将她从榻脚儿拖了出去,半点儿温存体贴都没有,连眼神儿都没给她一个,她就那么招他厌恶?
想想她当时累得动都动不了,还被那些下贱胚子拽着脚踝拖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一床锦被一裹,就那样被人像抗麻袋似的抗了出来,尤其是最后梁久功问的那句话——“皇上,留不留?”
“不留!”当那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话钻进她的耳朵里的时候,她都吓傻了。什么?表哥说什么?不留,不留什么?
回到厢房里,当着那些奴才的面,她衣裳还没穿齐整,便又被梁久功指使人按在了榻上,那个狗奴才竟敢碰她的身子,他竟敢当着那些下贱胚子的面碰了她的身子!
一想到那屈辱的一幕,一想到身体里流出的那些温热液体,她就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终于知道表哥说的“不留”是指什么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怎么可以!
他的身体里流着佟家的血脉,她才是这个皇宫里,跟他最亲最近的人呐,他怎么可以!
远处的宫女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没有放过她眼中的一丝情绪,这佟兰心果然是没让皇上满意,她悄悄垂眸掩去眼底的不屑,有着那样的出身,那样的容貌,却还是抓不住皇上的心,这人也真够笨的。
不过,不论她再怎么不得圣上欢心,她的出身摆在那里,就算为了自个儿的颜面,皇上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该封的还是得封,这人上位,已是定局。
想想外头那些走了的蠢货也是好笑,连这点都瞧不清楚,竟然还幻想上位,也不瞧瞧这个主子的出身。如今那些蠢货都走了,她正好跟这个没用的主子好好亲近亲近,他日,不,是明日,明日皇上必然会升她的位份,到时候儿哪怕这个主子只挑一个奴才,她敢肯定,也必定是自己了!
“主子不必忧虑,皇上政务繁忙,前方战事又紧,皇上心里一时不痛快,粗鲁些也是有的,主子在这里忧愁啼哭,只怕皇上这会儿心里早后悔了呢,您听奴才一句,只管安心等着,明日皇上必定会有旨意的。”按理,佟兰心当然没有资格被称作“主子”,只是她如今要讨她的欢喜,跟她套近乎,这样的称呼也就不要钱的往她身上招呼了。
佟兰心气恼羞愤的脸庞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可随即便是一阵难堪的屈辱沉郁。会吗?表哥会后悔吗?还是,他真的只是一时不顺心,这才失了分寸?
“主子不必犹疑,您只管想想,在这后宫里头,谁还有主子您跟皇上亲近?主子是皇上的嫡亲表妹啊,就算不瞧着主子阿玛——佟大人的面,只瞧着孝康章皇后的面上,他也不会让主子受委屈的。主子只管好生保养好身子,指不定传旨的大学士,已经在外头拟旨了呢!”
“当真?你真这样认为?可是,可是……”佟氏红着脸,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憋了半天,终究没脸将当时的情景说出来,被一个太监按压着穴道,将身体里的龙精尽数逼出来,那是多么尴尬丢脸的事,她恨不能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谁都不知道!
“那是自然,主子只管放宽心。”宫女一边含笑点头,一边上前,“奴才瞧瞧这水还热不热,要是冷了,奴才再去给主子提些热水来。”
“不,不用了。”佟兰心俏脸儿更红,身体被按压过的那个部位已经被她搓得火辣辣的疼,如今也是时候儿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没怎么见过你。”
“奴婢玉竹,本就是个上不得台面儿的,主子又哪里记得住。”玉竹一边说着,一边诧异地看着她身上那片破了皮的红肿痕迹,她记得很清楚,方才佟氏脱衣进浴桶的时候儿,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的,如今……
看来,这佟氏今日的侍寝,还真不是一般的不顺啊。如今宫里只有一个大阿哥和一个病病歪歪的小阿哥在,皇上这些年盼子嗣盼得都快疯了。后宫这么多娘娘小主儿,“不留”的,只怕就她一枝独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