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紧:他怎么来了?
虽然没有看到正面,但凭着这几天的相处,她对他已经有了深刻而熟悉的印象,仅凭这个背影,就能一眼认出是他。
穆赫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正好看到她跟一个男人一起走出电梯,并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凭着他心理医生的观察和直觉,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你……怎么会来?”季雨娓放慢了脚步,脸颊似乎比刚才喝了酒还红。
他朝她走近了几步,长眸微敛,打量了白亦晨一眼,声音听不出半点温度:“有事找你。”
“额,你可以打电话嘛,还麻烦你亲自找上门。”
她本意是想表达,有事她可以主动去帮忙,但穆赫理解的却是另一个意思。
他神情倨傲,眸色冷冽:“我有打电话,你关机了。”
季雨娓慌忙掏出手机,原来没电了。
气氛突然沉默地让人觉得尴尬。
“你好,我是雨娓的同事,兼刚搬来的邻居,欢迎常来玩。”白亦晨伸出手,适时打破了这样的沉寂。
穆赫并没有伸手回应,眉头微蹙,漠然地看着他:“新搬来的邻居?”
“额,那个,我们进去聊吧。”季雨娓连推带拉地将他往屋里带,不忘扭头朝白亦晨笑笑,“谢谢你送我,明天见。”
白亦晨微笑点点头。
一进屋里,在这只有她和穆赫两个人的空间,气氛瞬间又有点异常。
“啊,你等等。”她慌忙绕过玄关,奔向沙发,早上出门前随意乱扔的衣服一把抱起,扔在卧室的床上,转身将卧室门关上,又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杂物统统扔进茶几底下的抽屉,松了一口气。
穆赫将手中的小盒子放于鞋柜上,双手抱于胸前,不紧不慢地走进客厅,目光四周扫射。
“其实你不用费功夫收拾。光看鞋柜就知道你不爱收拾,鞋子横七竖八地摆,鞋柜上还有一层灰,你应该很久都没打扫过了。桌上的虎尾兰尖部已经开始枯萎,从泥土的干涸程度看,你应该有十天没有浇水了,虎尾兰是很好养活,很耐旱的,可见你有多懒。”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书架:“书架倒是都摆满了,可惜有一半都没拆封,看来你是买来当装饰品的。你经常只看第三层中间那格的书,嗯,这本应该最近刚看过。”
季雨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仔细一瞅,他说的是《犯罪心理学》。
奇怪,他怎么知道?
穆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一扫,赶紧起身,浓眉紧蹙:“你以后可以不要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吗?尤其是饼干和包子。”
“我……没有啊!”她涨红了脸,嘴里小声嘀咕着,“前天吃的,我昨天已经打扫过了……”
“沙发缝里都是饼干渣,沙发边缘还有油渍,包子的味道这么浓烈难道你闻不到?”他面有愠色,一脸嫌恶。
对哦,她忘记了他有气味依赖症,鼻子跟都蒙一样敏感。
“你是房东来视察房间的么?干嘛挑三拣四!又不是你住,我自己住着舒服就好。”她大喇喇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是担心,这么邋遢,没人敢要你。”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季雨娓脸唰一下红了,心砰砰直跳,她抬眸,直直地望着他。
“我有没有人要,关你什么事?”
他怔了怔,眼中波光流转,唇边勾起浅浅倨傲的笑意,低沉嗓音宛如流水倾泻:“我现在要说的这件事,就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