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大清早,范宸晞就听到屋里的人在鬼哭狼嚎,还大放厥词,扬言要将他挫骨扬灰。挫骨扬灰,多么恶毒的想法,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就是这样报答他的?他摆好碗筷,打开房门,倚在门框上,好笑的看着她。
错怪他了?勾栏见他这样淡定,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其实,她才刚醒,很多事会考虑失策并不是她的过错。就像之前醒来,血迹斑斑的床单,浑身的骨头像被马车碾过一样散了架,是个女人都会往那个方向想的……
“清醒了?”范宸晞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勾栏,“清醒了的话,我们就说说正事!”
“正事?”她和他之间哪里有什么正事,勾栏才清醒的脑袋突然又迷糊起来。
“对,正事!”范宸晞支起身体,走到她面前,满面虔诚的道,“昨日,你缠着我不肯放,我一时没把持住……”后面的话他自动的消了音,留给勾栏无限的想象空间。
果然……勾栏觉得她要疯了,她完全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干瞪着眼睛看了那人许久,然后突然闭上眼睛重新躺回床上一动不动,像具干尸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梦醒了就好了!”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范宸晞突然不高兴向她道出真相了。他想,反正他这次便是冲着她来的,就这样将错就错似乎也不错。
“荒唐,荒唐!”镜如剜了一眼正躲在墙角自省的勾栏,又恨恨的看了一眼堵在她面前不输于夏君羽的男人,狠狠的推开眼前的人,她夺门而出。半年多了,即使他们分隔两地,在她心中,她永远都是他的王妃。
“这是她第一次凶我,这样毫无回旋之地!”抬起头,看着镜如离开的方向,勾栏喃喃。错了就是错了。
她是失落的,她是痛苦的,但她并没有去追那人。范宸晞突然觉得他自私的过了,没有能够考虑到她的感受。可是,错了就是错了,说出的话不能收回,他也不愿意澄清,他只能用更多的爱去填补那人心中的苦、痛。
“勾栏,我们成亲吧……”像是酝酿已久的,又像是随性而至的,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震惊了勾栏。成亲?她似乎还是他的妃,他并没有给她休书,是她自己离开的,他只是没来找她而已……
她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认真的还是逗她玩的,印象中的他总是有些玩世不恭。
“怎么,被我突如其来的求婚给吓住了?”范宸晞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悠,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猜不透的笑容。勾栏突然有些恼他,没事干嘛把自己整得这样高深莫测,一张千年不变的笑脸,就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像她一样。她讨厌自己,却无法讨厌这样的他,他们是如此的相像,却又如此的不同,至少,在他身上,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范先生……”她这样唤他,带着点无奈和幽怨,“范先生其实并不用在意,勾栏本就出自青楼,这样的事情,并不值得范先生记挂在心上!”她不讨厌他,但不意味着她会爱上他,比起这副躯体,她更在意她的心。青楼不是个好地方,那里囚禁了太多女子的幸福,勾栏从不以它为傲,唯独这次,她觉得这块挡箭牌意外的好用。青楼女子,水性杨花,人尽可夫,**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在意了,不是吗?
“你用青楼来做挡箭牌?”范宸晞有些怒了,宁愿贬低自己也不愿接受他吗?他看上的人怎么样的品性难道还需要别人告诉他?“还是说,你还以为自己是青王妃?”
这别有深意的反问就像一把利剑,直戳勾栏的心脏。青王妃,那哪里是她能高攀的,在那人的心里,这位子至始至终就只留给了那个人。她以前不是,现在更是差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