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爷子身陨

nbsp; 一声重物击中**的闷响！

    噗！

    又是鲜血喷洒的声音！

    沈老爷子的腹腔，瞬间出现了一个空洞的掌印，隔着他的身体，也能明显看到对面的情形。

    “笑儿，赶紧……走……”

    “爹爹！”

    “沈将军……”

    场外，似乎有人在绝望的大喊，然而沈笑，却感觉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周围的声音，也再传不进他的耳朵。

    他的心里，无喜无悲，又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跟老爷子在一起的情形：

    那一年，他才四岁。

    那一年的某一天开始，自己的父母，再也没有出现。

    他依偎在老爷子的怀里，疑惑着：

    “爷爷，父亲和母亲，都去哪里了呀？他们为什么不来看笑儿，他们不要笑儿了吗？”

    “笑儿乖，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他们就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那我以后一定要多吃一点，我要快点长大！咦？爷爷，你为什么在流眼泪啊？”

    “没有，爷爷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沈老爷子扬了扬头，强忍着，将即将滑落的泪水，又生生憋了回去。想来，那时的他，同样是伤心欲绝。但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而一直在自己面前，装作是无事发生一般。

    ……

    八岁那年，他受外面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的蛊惑，再加上好奇，偷看了婢女洗澡。老爷子知道后，逮住就是一顿胖揍。

    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十多天也不能下床走路。从此，他就非常记恨老爷子，甚至，几乎不再与老爷子说话。

    但是事后他才知道，老爷子也自觉下手太重，而在老祖宗的灵位面前，忏悔了一天一夜。

    ……

    他从小贪玩，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经常被一些同龄的小孩，打得遍体鳞伤。

    老爷子知道之后，不问是非，也全然不顾忌自己乃是护国大将军的身份，拉着沈笑，就去打人者的家中，评理。非要他们的家长，当着他爷孙两的面，将自家的小孩胖揍一顿，才肯罢休。

    虽然，回到家中，沈笑还是免不了一顿揍，但是沈笑知道，老爷子是疼爱他的。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如此的不成器。

    是的，老爷子很爱他。

    无论自己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老爷子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于他。虽然，小时候的他，总感觉老爷子对他的打骂比疼爱更多。但是长大以后他才懂得，那，才是对他真正的维护，真正的爱。

    他的父亲叔伯去世之后，沈家，一直处在风口浪尖。若是任由他的性子胡来，只怕是早已被人陷害死好几回了。

    若是没有老爷子的严厉鞭策，他定然无法安稳的成长过十岁！

    可以说，自从沈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男人，沈老爷子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身上。为了他，老爷子放弃了争权夺势，在承受各大家族的疯狂打压的时候，一直忍气吞声。为的，就是能让他有个稳定的成长环境。

    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一点也不懂事，处处惹老爷子不快，处处与老爷子做对。老爷子，却一直没有动过真怒，一直包容着他。

    时至地球上的沈笑灵魂穿越之前，这个沈笑，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两个灵魂融合之后，沈笑才终于意识到了老爷子的艰辛。

    ……

    但是现在，这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再也不曾，对自己劈头痛骂，再也不曾，扬手吓唬自己，再也不曾，告诫自己要处处小心，再也不曾，督促自己要给他找十个八个漂亮的孙媳妇，生一大堆胖胖的从孙子……

    老爷子去了，用他那已经佝偻的年迈身躯，最后一次为自己，挡下了危机。到死之前，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沈笑，灵魂已经被取代。

    沈笑有机会说，但是，他一直没有说。这份刻骨的亲情，虽然算是偷来的，但是，他却一直，当自己就是沈万军的孙子，一直都当他，是自己的亲爷爷……

    看着老爷子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涌出来已经逐渐冰冷的血液，沈笑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两行殷虹的血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他就这样，抱着老爷子的身子，无声的哭泣着。才恢复记忆的他，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此刻，也终于都说不出来了。

    动乱的场面，忽然都诡异的静止了下来。

    冰凝公主，不知道何时已经起身，来到了沈笑的面前。

    “笑……哥哥……”

    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沈笑，冰凝公主张了张嘴，却终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蹲下身，与沈笑抱做了一团。

    城墙之上，司马相如看着沈万军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眼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继而终于还是目光一冷，对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顿时抬步，向着沈笑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