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一页,水奴接过打算晾在边上,方看了两眼便惊讶不已。
“五郎君的书法看来极好,潇洒、放纵流动毫不拘束,倒有一番凤飘鸾泊的轻盈姿态。”
阿元正好端了冰镇的果子进来,闻言得意道:“五郎君的书法最是好的,便是郎主也曾多次赞赏呢!”
殷暖讶异道:“水奴也懂书法,那想来也是识字的?”
水奴点头道:“家君曾任西宾,所以婢子跟着学得一些。”
殷暖不胜唏嘘,想她家里能把她教养出如此气质,家境必定是不弱的,无奈祸从天降身不由己。
水奴把书法方下,忽又讶异道,“这是鱼子笺?”
殷暖再次惊讶,“水奴你连这个也知道?”
要知道,鱼子笺质地光滑柔软,比之其他的网纸或者布纸要珍贵许多,别说一般平民百姓,便是稍有资产的人家也很少使用。
水奴继续编道:“家君任西宾时颇有些名气,所以也去过一些大家,虽然不如殷家一般,但是鱼子笺也是能用上的,婢子跟着去时曾经有幸见过。”
殷暖不疑有他,忽然道:“说来这种纸产自东阳,而这东阳郡名原是当今公主殿下的封号。也不知道现在公主殿下安好与否!”
水奴不放他突然提起这么一句话,手下一紧差点扯坏手里的鱼子笺。
阿元放下果盘,也好奇道:“说来陛下提出的条件那么优渥,怎么还没找到呢?怕不是……”
“阿元!”殷暖忙喝止道,“别胡乱说话。”
阿元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逾越了,忙低头不再说话。
水奴放好鱼子笺,一边磨墨一边低声说道:
“想来,公主殿下吉人天相,会没事的吧?”
晚间殷暖正准备用饭时,有婢女进来禀报说是今日谢氏会在树砚阁用膳。殷暖自是高兴不已,忙又吩咐多准备两个谢氏喜爱的菜肴。
过会儿,谢氏果然带着两个婢女来到树砚阁。
“阿母。”殷暖迎上去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天色晚了也不容易看清路途。”
谢氏拉着他在坐榻上坐下,说道,“我听说你这屋子里多了个婢女,既然是贴身照顾你的生活起居的,自然要亲自来看看才能放心。”
殷暖指着水奴对谢氏道:“阿母,这是水奴,你之前在我院子里见过的。”
谢氏点头,打量水奴片刻,方对她说道:“听阿暖说你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可好些了?”
水奴忙行礼道:“已经无碍了,谢大娘关心。”
谢氏又道:“阿暖说你是从建康流落至此?”
“是。”
谢氏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在临川可有亲人?”
水奴讶异抬头,不知谢氏何意,为何会突然提起和建康毫不相干的临川,顿了顿点头道:
“有的,婢子外祖父家便住在临川。”
谢氏又道:“那你可听说过临川王家?”
水奴点头。
谢氏急又问道:“可曾认识?”